至於她自己?
生來女兒身,理所當然不用受這些規矩限制。
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兒,找宋延幫忙自然也可以。
畢竟自己身邊,尚且還沒幾個可用的人。
就算顧寶珠心頭不願意承認,但她其實也明白。
今日這遭,宋延和自己,兩個人算是在生死關頭走了遭。
那樣陰暗潮溼的棺槨,丹砂刺鼻的味道,連帶著,在那樣狼狽至極的時刻,她聽到的能夠顛覆她人生的真相。
她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
這樣想著,顧寶珠打了個冷戰,突然又覺得,背後開始滲出涼意。
風一吹。
記憶中的陰寒蝕骨,逐漸往全身蔓延,冷汗沾溼背衣。
她掐著指尖的手指微松,露出點點紅痕。
身子軟的像團棉花,明明腳踩在實處,可顧寶珠腿彎卻突然沒有力氣。
撐著力氣,虛虛喚了聲宋延。
清風徐來,吹來夏日的熱浪。
天邊的斜陽釋放最後的橙色炫彩,終於銀色暮色,緩緩黑暗。
與此同時,顧寶珠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
宋延見顧寶珠嘴上承諾著很快,雖然有些詫異,但心頭微松。
其實打一開始,他也沒指望,顧寶珠真能萬事都告訴自己,無條件信任自己。
但至少,她在想起今日承諾,糾結猶豫是否要告訴自己時。
自己或許,還有幾分發現端倪的可能。
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宋延抬眼便瞧見顧寶珠的異樣,他神色大變,連忙上前一步接住她。
此時,顧寶珠臉色透出原本的蒼白,眼睛死死閉著陷入昏迷。
她臉上還帶著不正常的潮紅,鼻息也透著絲兒虛弱。
宋延瞥見顧寶珠手指上掐出的紅痕,瞳孔微縮,眼底透出自責的懊悔,他這才知道。
原來,方才顧寶珠竟然,一直都在強撐著。
顧寶珠只覺得,頭很懵,昏昏沉沉的。
她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彷彿夢遊般!
她在片虛無的空間裡,又或者在她兒時記憶最深處。
就那樣彷徨走著,想要達到最後的終點。
終於,前面透進來一束光,眼中倒映出記憶深處,自己許久見的那個人。
臨窗的美人榻上,梳著烏壓壓髮髻的女子神情溫婉,容色美豔。
見到門內進來的小人,放下縫製一半的棉襪,看著顧寶珠無奈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