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家的車子仍然和往常一樣停在門口,當然車裡只有司機一個人,外面也不會有風華絕代的宮家當家人站著。
景川上了車,司機和如同之前一樣平靜地喊了他,“少爺。”
想來在宮如意親自發言之前,也沒有別人敢對頂著“宮如意弟弟”名頭的他不敬吧。
景川自嘲地轉頭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知道他的一切都是經由宮如意的名字建立起來的,就算她真的另有目的,兩人的人生也已經沒辦法一刀斬斷成毫無聯絡的兩截了。
宮如意已經回家了嗎?她是不是已經想好怎麼讓他滾出宮家的大門了?
司機不知道後座的景川在想什麼,只是覺得今天這大少爺的心情特別壞,車裡好像都要被他的暴躁情緒壓得升起烏雲來,心裡一邊嘀咕著“不愧是大小姐一手帶大的”,一邊心理素質極其過人地把車開回了宮家。
景川這一路上基本連自己離開宮家的時候要帶走什麼東西——基本什麼也不打算帶,那都是宮如意賦予他的東西——還有走了之後該去哪兒都給想好了。
可提著書包走向內宅正門時,他的心臟還是不爭氣地加快了跳動。
“少爺?”山伯正巧開啟門,見到門外的景川一愣。
景川的眼神頓時一暗。
看來山伯已經提前知道他不得不離開的事情了。
“大小姐在和人談事,一會兒就開飯,少爺先進去稍等片刻。”山伯沒想到景川腦子裡是如何誤解他的反應,笑著招呼了景川進門,“下巴的傷還疼嗎?”
“不疼。”景川進了門,目光四下一掃,果然沒見到宮如意。
和宮如意坐在一張桌子上和以前一樣共進晚餐?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景川輕嗤一聲,眉梢眼角帶著戾氣。他沒等待的意思,提著書包直接往樓上走去,尋思先把自己走時要帶的東西給收拾好。
山伯在背後喊他,“少爺,要先回房嗎?”
走了一半樓梯的景川回頭看看老人,“我不餓,不吃了。”
“不餓也得吃。”宮如意的聲音從半層以上的地方傳來,清清淡淡不帶任何煙火氣,可就是沉得像座遮天蔽日的巨山似的讓景川抬不起頭來。
“這就是景川?”一個陌生男聲驚訝道,“和大小姐桌上的照片裡比起來大了不少嘛,看起來一點也不省心,難為大小姐了。”
“你閉嘴。”宮如意冷冷斥責那人心懷不軌的挑撥離間,點了景川的名字,“景川,聾了還是啞了?我說話時你眼睛放在什麼地方?”
樓夏彥惡意挑撥失敗,聳聳肩膀退後半步,從宮如意身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樓梯上的少年,在心裡嘖了一聲:是個狠角色,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把他趕出宮家,以後只怕會是個勁敵。
景川抿著嘴唇抬起頭來,目光先是在樓夏彥身上停留了幾秒,像要從他臉上讀出心理想法似的。過了幾秒鐘之後,他才和宮如意對上了視線。
“看來是啞了。”宮如意眯起眼睛,“叫人也不會?”
“……你要我叫你什麼?”
“我怎麼教你的,你就怎麼做。”宮如意表情冷淡,像在訓斥做錯事的下屬,“養了你十年,都白教了?”
景川張了張嘴,喉嚨跟被人堵死了似的,“……”
兩人像是對上了似的,一個在樓道中央一個在二樓誰也不動,也沒人說話。
宮如意身上的氣勢像是颶風前夜的海浪,站在她身旁原本還嬉皮笑臉的樓夏彥也收斂了表情和存在感,只敢低下頭去用餘光瞥著正面壓力的少年。
景川緊咬著牙關,從來沒正面被宮如意懟過甚至兇過一句的他終於明白了溫柔可親的宮如意為什麼在外界有著“女王”的綽號。
良久的對峙之後,年輕人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的喉結動了動,艱難地喊道,“姐姐。”
宮如意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又問,“還上樓嗎?”
景川猛地收回和她對視的眼睛,轉身提著書包重新走下樓梯,往餐廳方向走去,背影帶著憤憤不平的少年氣盛。
樓夏彥看到這裡已經覺得這作為第一次調|教挺夠分量的,正想說點什麼,卻發現宮如意的表情並沒有緩和。
“還要我教你怎麼好好說話?”她說。
景川停住了腳步,他回頭一字一頓地道,“不上樓了,我去餐廳。”
宮如意冰冷的唇角這才綻放出個輕笑,她轉頭對樓夏彥道,“看,好好教還是有用的。”
她的語氣就像是馴獸師對觀眾講解馴獸技巧一樣地輕描淡寫、不以為然。
樓夏彥簡直說不請這一瞬間他究竟是毛骨悚然還是想直接拜倒在她的腳底成為裙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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