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對他的厚顏無恥無話可說。
不過很快,她又驕傲地說:“我才不會讓你拉下水,無論以後去哪兒,我都會變成最耀眼的那一個,才不會被你拖累。”
裴陸行沒有說話,只是一下又一下地給她按摩著那塊凸起的紅腫。
他視線專注地停在那兒,沒跟她辯駁,不知是根本沒在聽她說什麼還是聽見了卻想當做沒聽見。
房間內漸漸安靜了下來。
謝靈在這片安靜裡,莫名地感覺到了一點隱秘的不知從何而來的怪異感。
她能感覺到哥哥的視線變得有重量,能感覺到額頭上那溫熱的體溫,甚至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難以名狀的東西。
一切都讓她變得漸漸不自在。
忽然。
她聲音很輕地說:“我想睡覺了。”
裴陸行的動作頓了一下,松開了手,“那你自己注意別……”
話還沒說完。
手腕上傳來一點柔軟的觸碰,幾乎沒有力,稍一掙脫就可以掙開。
他垂下眼,看著她伸出來握住他的手,話音停了。
“留下來。”
她說。
裴陸行忽地抬眸,漆黑眼底似點墨,辨不出情緒。
他就這樣任由她以那樣微弱的隨時都能掙開的力道拉到了床邊。
然後她掀開被子,躺了進去,長而卷的睫毛垂落下來。
像是真的打算睡覺。
他站在床邊,一瞬不錯地看著她。
她並沒鬆手。
她還沒鬆手。
另一隻沒被她拉住的手不受控制地緊繃起來。
他喉結難以察覺地動了一下。
唇卻微微抿著,彷彿想說什麼,可卻遲遲沒有開口。
似乎在做什麼極其難以抉擇的矛盾的選項。
然而在那個選擇作出之前。
躺在床上的始作俑者用一種堪稱歡快的口吻打斷了這場慢性折磨,她說:“好了,繼續給我按吧。”
“感覺還挺助眠的。”
回味似的語氣。
“……”
裴陸行面無表情地抽回手,冷漠道:“沒空,不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