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被嚴格禁止,比如違法亂紀。
可有的事情,不涉及違法亂紀,卻也無法被人接受,人們無法為你定罪,只能以目光審判,以嫌惡的視線與語言作為武器,慢性淩遲。
這是群居社會,人是不能脫離社交的。
只要有人。
這樣的危險就會存在。
人是不能掌控他人的目光與想法的。
除非,沒有人知道。
七八月是延和最熱的兩個月,夏日天光暴曬之下,出去玩的人也變少了些。
就連裴陸行也不怎麼出去打球了。
他倒是不嫌熱,只是約了幾次朋友去打球,每次還沒打幾圈,一群人汗如雨下,喘得像條狗——他也流汗,但沒喘得像條狗。
打了兩次,他就不折磨他們了。
謝靈假期的安排一般是固定的。
早上寫作業,下午有時候會看書有時候興致來了去琴房彈會兒鋼琴,有時候還會拿著畫板坐在一樓的落地窗邊畫畫。
但這次暑假卻有些奇怪。
除了剛放假兩天是正常的。
最近幾天,謝靈都分外安靜,幾乎沒出過房間,也不怎麼說話。
甚至上次爸媽問要不要去博物館,他說不去,她竟然沒有罵他“看吧,沒有文化的人”。
挺奇怪。
中午吃飯的時候,謝靈坐在座位上,低著頭,誰也沒看,視線偶爾會懸空一陣,像是在走神。
裴陸行收回目光,忽然起身。
這個動作幅度有些大,謝靈在他旁邊,注意力被吸引,下意識地想要看過來。
卻不知為何,到一半時硬生生止住了。
她垂著眼,像是毫無察覺般,繼續進食。
裴陸行端起她已經空了的水杯,轉身去接水了。
片刻後,他走回來,放在她手邊。
她似乎剛好想伸手來接,指腹不經意擦碰過他的手背,她彷彿觸電般,驟然縮了回去。
“……謝謝。”
她沒有看他。
謝謝?
裴陸行挑著眉望著她,語氣散漫地問:“不客氣?”
“……”
謝靈仍然沒有看他,也沒應聲。
裴陸行嘴角勾了一下,似乎覺得挺有意思,饒有興致地又補了一句,“妹妹,不用謝,都是哥哥應該做的。”
不知怎麼,一句玩笑話卻讓她失了神,目光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