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愈漸濃鬱,像是一團巨大的凝結的墨漬。
一月初,迎來了延和市的第一場初雪。
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片雪白之下,地面上到處都是積雪,有環衛工人清掃,留出了一片空地,樹枝上也鋪滿了白色,偶爾有風吹過,會忽然啪地掉落一團。
謝靈低頭看著積雪,故意用靴子去踩雪,發出吱嘎聲響。
“幼不幼稚?玩了一路了。”
裴陸行牽著她的手,陪著她找路邊的積雪踩來踩去。
兩個人的靴子在雪中發出此起彼伏的聲音。
“一點也不。”
謝靈說:“成熟的裴小狗可以自己一個人去那邊沒有雪的地方。”
“……”
安靜兩秒。
裴陸行說:“你剛才說什麼?”
“成熟的……”
“再前一句。”
“一點也不?”
“再前。”
“再前是你說的,你說——”
“我沒說,你記錯了。”
“……”
謝靈停了下來,側頭看他。
裴陸行神色自若地回望。
“你幼不幼稚?”
謝靈說。
“‘一點也不’。”
裴陸行模仿她的語氣,學得惟妙惟肖。
“……”
“你有病。”
謝靈松開牽著他的手,彎下身在地上捧起一塊雪,揉成雪球,朝他砸去。
在她彎下身時,他便早有預料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躲開。
卻傳來一道有些耳熟的驚呼聲。
還有雪球砸中羽絨服上的啪嘰聲。
兩人一同看過去。
而後都愣在了原地。
幾米外,一對夫妻正含笑望過來。
“這麼久不見,小靈打雪仗的技術見漲,看來爸爸也得開始勤加苦練了,爭取做一個合格的對手。”
宋蘊笑著說道:“就是不知道小靈想不想跟我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