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秒。
他聲音很低很輕地重複了一遍。
謝靈莫名生出一種錯覺,彷彿那語氣裡帶著某種近似虔誠的情感。
太重了。
她慢慢眨了一下眼,不知為何,有些想將手抽出來。
可是她沒有。
她撫摸了一下他的臉,說:“我也是,哥哥。”
“我也很高興。”
今天的早餐難得沒有聚在一起吃,不僅早餐,午餐也沒有。
謝靈和裴千語一個上半身“殘疾”,一個下半身“殘疾”,實在不便移動,但待在房間裡大約更無聊,於是兩人拖著“殘軀”到了一樓的大客廳。
從一個人無聊地待著變成兩個人無聊地待著。
謝靈趴在沙發上,她背後剛換過藥,這會兒正是疼痛最尖銳的那一陣,呼吸還有些重。
裴千語躺在另一邊的沙發上,腿搭在一個軟墊上,放得平直,也因為剛換了藥,呼吸“嘶嘶”的,像條僵直的蛇。
阮黎和裴淮川一人照看著一個,在旁邊坐著看書。
好一會兒。
裴千語緩過去了,跟謝靈說:“感覺也不是很痛嘛。”
“……”
謝靈很想揭穿她,但是這會兒還有點疼,不想說話。
“你背上的那個傷口大嗎?”
裴千語沒話找話地問。
因為疼,謝靈原本不想講話,但裴千語就這麼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隔了幾秒,她悶聲回了句,“不大。”
裴千語說:“不大你臉色都白了。”
謝靈:“……”
她問:“真不大?”
謝靈:“……”
她臉色都白了,能不大嗎?
謝靈偏過頭,說:“不大。”
裴千語“哦”了一聲,不講話了。
過了會兒。
謝靈又把頭轉了回來,看著她,突然問:“你當時……”
她停住了,沒有說完。
如果裴千語沒有撲過來,她就不會受傷,而謝靈也不止是後背的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