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敘祇讓所有人都記住了,他是她哥。
林妍軻頓了下,把手從周敘祇的手裡抽出來:“為什麼?”
“我是你哥,我保護你是應該的。”
“你是我男朋友,保護我也是應該的。”
林妍軻到現在還是不理解,周敘祇為什麼非得糾結哥哥妹妹的,他們又不是親兄妹,難道他們這樣很光彩嗎?他們這個兄妹的身份處得很光彩嗎?
周敘祇卻突然低下頭,眼尾低垂,聲音近似哽咽。
像是被人逼到牆角,勒住脖頸,不得不說出真相。
“你可以有很多男朋友,但你只有我一個哥。”
最後一個字,他差點沒說出聲,那是一種極度壓抑情緒後的顫抖和虛脫,周敘祇幾近站不穩,他重重地轉身靠著欄杆,頎長的雙腿就這樣曲著,無力地站在階梯上。
但這些在林妍軻眼裡卻是嫌疑犯說出犯罪事實後的頹然,所以說,林妍軻感覺自己的胳膊上有種爬行動物走過後滯留的粘液,她覺得周敘祇這種思維,是一種不合理的……佔有慾。
讓她莫名的不舒服。
突然間,下課鈴聲響起,周圍瞬間一片嘩然喧囂,有學生朝這邊走過來,探頭,但又不敢直接走到正主面前問情況。
林妍軻皺了皺眉,她嚥了咽幹澀的嗓子,輕聲道:“算了。”
“什麼?”
“我說算了,”林妍軻瞥眼看著他,“等你高考完再說吧。”
反正也沒幾天了。
林妍軻知道對周敘祇這種好學生來說,高考還是挺重要的。
說完,她徑直離開了,當然也沒看見周敘祇慢慢沿著扶手欄杆蹲下的脫力動作。
也沒看到後面匆匆趕來的秦念馨。
因為現在的林妍軻,不在乎了。
她有好多事情要做啊,回去之後,林妍軻要忙著去看星策那邊遞過來的劇本,下週她要去陵漣趕一個通告,鄧長青還給她安排了出道綜藝,還有各種採訪,還有梁潤給她聯系的那個表演班,那邊叫她10月份就可以過去上課了。
她的未來有無數個支點,她的未來裡站滿了人。
周敘祇只是其中之一。
但周敘祇的那句“你只有我一個哥”,讓林妍軻這幾天反複輾轉反側,她談過那麼多戀愛,但跟周敘祇的這一次,是讓林妍軻最難受的。
這個時候的林妍軻,簡單地以為,這個複雜的情緒緣由是因為他們複雜的兄妹關系,多了層別的感覺。
自從吳遲胭知道她上次莫名其妙沖到學校找周敘祇之後,直接禁了她的足,吳遲胭不允許她現在這樣不管後果地做一些沖動事情。
吳遲胭始終是反對她和周敘祇在一起的,之前是無所謂,懶得管,也管不到,但現在林妍軻開始拍戲了,能賺錢了,吳遲胭就上心了。
吳遲胭現在嚴格聽從鄧長青的安排和吩咐,方方面面管控林妍軻。
所以這兩天林妍軻沒有出過門,周敘祇因為要高考,這兩天他一直在出租屋裡住,周風正專門派了個保姆專門照顧他這幾天的飲食起居。
林妍軻因為被他的那句話膈應得不上不下,給周敘祇編輯了不少資訊,她本來想直接打電話的,後來在飯桌上聽到這兩天周敘祇的手機直接被周風正沒收了,所幸就把這些長篇大論編輯成了郵件,選了一個時間定時發布。
這幾天,林妍軻無法隨時隨地聯系周敘祇,甚至發資訊聊天都不行,這種被吊一口氣的感覺,讓林妍軻很難受,也是這幾天,讓林妍軻逐漸冷了下來。
按照往日,她會習慣性找點別的事情做,把這些想不清楚的情緒給忽視掉,但眼下她沒辦法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只能無聊地回想周敘祇。
她記得和周敘祇一起在海琴島的日子,她記得和周敘祇的每一次接吻,她甚至能記得周敘祇小腿上的肌肉走向,遒勁、緊瘦,她還記得周敘祇喜歡不輕不重地捏她手腕,喜歡幫她用手梳開頭發……
其實她記得挺多關於周敘祇的一切,上一任,陶自然,她都快不記得人家長啥樣有多高了。
但理性告訴林妍軻,她未來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周敘祇也不必要為了她留在國內,他大可以跟賈得衡一樣,出國、留學,去追逐自己喜歡的事情,他應該有挺多興趣愛好吧。
到這裡,林妍軻才反應過來,她根本不瞭解周敘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