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掌悄悄蜷曲起來,指甲一下子就深深嵌入了掌中,掐得四周發白。
眼下宋姑姑的案子還停留在表面,喬蓉嫁禍了她然後惱羞成怒殺了她,至於喬蓉一開始為何要這麼做,陸庭的卷宗裡應該沒有寫,至少霍玄琚是肯定沒看見的,而她沒和陸庭透過氣,亦不知道陸庭到底還查到了些什麼。
喬蓉可能是真的查到了什麼,也可能只是捕風捉影。
其實案子到了這一步是最好的,喬蓉也不敢把全部的事情抖出來,而宋姑姑也並非是沉冤莫白,宮裡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死的冤枉,而喬蓉就是那個兇手。
至於喬蓉,她一定會殺了她。
無論霍玄琚查不查。
原先她最大的目標是霍玄琚,喬蓉還要排在第二位,歸根究底她當初要自盡也是自己所欲,喬蓉只是多添了幾把火,雖然那夜宮變是由喬蓉的毒計所引起,但霍玄琚親口說過,沒有這件事她的哥哥也會死,而最後下令殺了他哥哥的也確實是他。
只要霍玄琚不成了,喬蓉依附於他,自然也會土崩瓦解。
但現在,喬蓉殺了宋姑姑,她不想再等了。
這時,霍玄琚又開口說道:“也罷,查出來之後也不過如此。”
蘇知靄垂眼笑了笑,她就知道對於他來說,死了一個宮人只是小事,只要這個宮人不是梁魚兒,他對喬蓉震怒,也只是因為喬蓉搶在他的旨意之前殺了宋姑姑,讓他威嚴掃地。
即便最後查出來,他又能對喬蓉怎麼樣?
和眼下大抵也沒什麼不同。
“那就不查了,”蘇知靄順著他的話說道,“這天怪冷的,趕緊派人讓皇後娘娘回昭陽殿罷,回頭凍壞了,陛下就要心疼了。”
話音一落,立在一旁的賈安稍稍抬了抬頭,然而卻見霍玄琚沒什麼反應,便又重新低頭垂手站在那裡。
霍玄琚倒了一杯冷酒喝下,道:“她已經是皇後了,還有什麼好心疼的。”
聞言,蘇知靄掩著嘴笑起來,好像聽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
霍玄琚這回倒是很有耐心地等著蘇知靄笑完,又攔住她同樣要去倒冷酒喝的手,道:“別喝這個。”
蘇知靄便又問宮人要熱酒,結果霍玄琚又道:“該睡了。”
蘇知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起身往內殿走去,霍玄琚蹙了蹙眉,亦馬上跟在了她後面。
裡面燃著蘅蕪香,香氣悠遠怡神,再混些安神香進去最適合睡覺的時候用,蘇知靄不管不顧在榻上倒頭就躺下,霍玄琚跟進來,見她這幅樣子,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醉了,道:“讓她們服侍你沐浴梳洗再睡。”
“不是陛下說的該睡了嗎?”蘇知靄的頭枕在手上,“妾醉了。”
說完,她閉了眼睛又翻了個身,像是就這麼打算睡了。
身後只傳來淺淡的呼吸聲,霍玄琚一時沒有動作。
然而下一刻,蘇知靄倏地睜開雙眸,整個人已經落入了身後之人的懷抱。
他的吻細密地落在了她的頸上、側臉上,鬢發上,最後在她的耳垂上停留,久久流連。
待耳垂便他撩撥得像是一顆鮮豔欲滴的櫻桃,他才終於停止,可卻仍然這樣抱著她。
“為什麼笑朕?”他似是呢喃了一句。
“什麼?”蘇知靄明知他在問方才的事,卻還是假裝道,“誰敢笑陛下?”
身後的霍玄琚輕笑一聲。
“朕立喬蓉為後,並不是因為朕喜歡她。”
蘇知靄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