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衣抓起她的手腕:“我知道。有人讓我在這裡等,明言有要事相商,我過來了,但沒想過出現的會是陛下。”
“誰?”宋聞薰皺起眉。
付清衣道:“赫連伊。”
宋聞薰皺了一下眉,她反應很快,立刻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付清衣看著她的眼睛,忽然笑起來:“這裡原本有人埋伏,但不是我對手。陛下,我護送你出宮。”
宋聞薰停住腳步,低低笑了。
她慢慢道:“原來如此。你要帶我出宮去哪裡?”
付清衣依然在向前走,神情不變:“去找李元進將軍。”
“刺啦——”
匕首捅破衣衫。
宋聞薰面無表情地攥著匕首,徑直紮穿了他的後心。
血濺到她臉上,襯得那雙眸子愈發冰冷如霜,她拔出匕首,嘲諷地看著“付清衣”:“派你來的人沒有告訴你嗎?你演得錯漏百出。”
面前的人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栽倒下去,宋聞薰猶嫌不夠,抬手用匕首劃開了他臉上的人皮面具,嫌惡地將人皮面具挑開,然後把匕首架在他的咽喉上,慢條斯理地一抹。
這下人徹底死透了,宋聞薰看著地上的屍體,深吸一口氣,將匕首擦拭幹淨重新放回袖中。殺戮撫平了她方才因回想舊事而産生的戾氣,她沒有再看地上的屍首一眼,徑直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宮牆如一把剪子,把皇城分割成兩半,一半因叛亂而沸騰,血流成河,一半卻還沉浸在春日慵懶的清晨裡,靜悄悄一片。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靜悄悄的那一半皇城也逐漸蘇醒,被蒙在鼓裡的禁軍統領受到了宋聞薰的加急密令,腦袋“嗡”地一聲,爬起來就去集結人馬往宮中趕。
辰時三刻,也是該到了要清算的時候。
宋聞薰看不見素音,卻也能夠透過沖天的火光與喊殺聲判斷出她的方位,她離那兒還有一段距離,很安全。禁軍會從西南方入宮,她只要與禁軍彙合,叛黨伏誅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
她一邊走,腦海中一邊閃過無數可能背叛她的人的影子,分析他們可能勾連到的官員和背後的勢力。
從邊疆調來京師的隊伍裡,有一支是玄煞十二營的舊部,難免對她心有芥蒂。
王之寰幾年前被宋聞薰毒殺,同屬一黨的柳芳歌極可能會産生兔死狐悲之憂。
近期她頒布聖旨重點打擊地方豪強,說不準是某個心懷不軌的地方勢力勾連了軍隊,狗急跳牆想博一把大的。
…………
宋聞薰冷靜地思索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匕首的柄,只要一從這種思索中抽離出來,宋聞薰就會剋制不住地想到付清衣。
他去哪兒了?他還安全嗎?
她向宮門口走去,在心裡默數暗衛找到她的速度和禁軍找到她的速度哪個更快。
正當思索之際,第六感讓她突然停下腳步,她以手握匕,警惕地橫於面前,見密密桂花林中,一身縞素的女子帶著一隊軍中打扮之人走來。
她看清女子的容顏,一瞬間瞳孔急驟收縮。
“……卡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