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有人拿來鑰匙開啟了東、西耳屋的屋門,大家立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只見兩個被批鬥物件,各自坐在自己的屋裡,正一口燻肉大餅,一口不知什麼的液體又吃又喝,濃郁的香氣,就是從他們手裡的餅卷裡散發出來的。
“哪裡來的燻肉大餅?”王慶波嚥著口水喝問道。
“白頭髮老奶奶給的。”
兩個被關的孩子幾乎說的一樣。
王慶波:“白頭髮老奶奶什麼時候給的?”
鄭存梁:“半過晌的時候。”
王慶波:“你看見了?”
鄭存梁:“沒有,撂下東西后說話了,囑咐我們慢慢吃,沒見人影兒。”
鄭存梁還是多了個心眼兒,他怕把臘梅供出來,再給臘梅惹麻煩。
“這東西是什麼?”王慶波拿起百事可樂瓶,搖晃著裡面的液體問。
“百事可樂。”鄭存梁大大方方地、美滋滋地回道:“可甜哩,可好喝哩,我第一次喝到。”
“這瓶子不是玻璃的。”有人發現了端倪,指著可樂瓶子說。
“白頭髮老奶奶說了,喝完了瓶子還可以裝水。”鄭存梁補充。
王慶波敲了敲,瓶子發出悶響:“還真不是玻璃的,比玻璃輕很多。”
“掉在地上摔不壞。”鄭存梁又解釋道:“剛才我摔了一下,一點兒也沒摔破。”
王慶波果然往地上磕了磕,見沒磕壞,又往木頭上磕,往鐵器上磕……無論往哪裡磕,都磕不壞。
“奇了怪了,怎麼也磕不壞,還他孃的成了精了哎!”
王慶波不服氣地罵道,把可樂瓶遞給身邊的民兵連長,意思是讓他也看看這新鮮玩意兒。
民兵連長看後,又傳給身邊的民兵排長。於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親自敲了敲可樂瓶,都奇怪的不行。
“白頭髮老奶奶不是罩著十一隊嗎?他們是十二隊的,怎麼也給他們吃食?”王慶波好奇,叫過十一隊和十二隊的民兵排長,仔細詢問起來。
吳金報:“這個鄭存梁是我們隊上小傻妮兒的乾哥哥,經常在我們隊吃蹭飯。小傻妮兒被軋著發燒時,他還住在小傻妮兒屋裡,伺候了她好幾天。”
十二隊民兵排長:“我聽說小傻妮兒與鄭存梁家走的可近哩,見了鄭存梁的母親,‘乾孃’‘乾孃’喊的親著呢。聽說,小傻妮兒也斷不了在鄭存梁家住,鄭存梁家也斷不了收到白頭髮老奶奶給的玉米。他家的飯食,在我們十二隊數得著。”
王慶波心裡打了個點兒:白頭髮老奶奶要是也罩著鄭存梁的話,這事兒還真不好說。
“那,崔桂興家呢?與十一隊的小傻妮兒也沾親帶故?”
十二隊民兵排長:“這戶倒沒聽說。”
民兵連長分析說:“很有可能是沾了鄭存梁的光。給鄭存梁了,也捎帶著給了他一份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