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麼?”大黃望著臘梅臉上的兩道湧流的眼淚,十分不解:“一個屍毒感染者,留著就是禍害,難道你還對他心生憐憫?”
臘梅擦了一把淚水:“我想起了我重生的第一晚上。樂文”
大黃:“也是在這間屋子裡?”
臘梅:“一開始是,後來又去了另一家。”
大黃:“第一晚上就搬家,中間肯定有事情發生,能不能給我說說?”
臘梅:“說起來全都是辛酸淚。現在是仇已報,恨已了,我最大的心願,就是報答對我有恩的人們了!”
夜很靜,沒有風。火苗鑽出門縫、鑽出窗欞,點燃了房簷上的茅簷草、椽子,三間北房很快成了一個大火場。
望著升騰的火焰,臘梅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雖然沒有風,時間長了,也會把鄰居的房引燃。
因為這個時期,家家都是茅簷房,房簷上都有厚厚的葦草、麥秸露在外面,被炙熱了,一個火星兒就能引燃。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二瘸子家著火,也會殃及鄰居。而最危險的是東鄰王李氏家,他們的房與二瘸子的房隔著不足兩米。
“著火了!著火了!……”
顧不得很多了,臘梅扯開嗓子,對外喊起來。
最先驚醒的是王長水。睜開眼睛,滿庭院彤紅,屋裡也被照的很明亮。忙爬起來檢視,原來是西鄰叔伯哥哥二瘸子家著了火。趕緊叫醒老二、老三,又拍響二瘸子西鄰的大門。大家一邊招呼,一邊把被子浸了水,覆蓋在自己家的房簷上。
見二瘸子的東、西廂房還沒有引燃,王李氏又抱出自己的被子、褥子,讓兒子們浸了水,覆蓋在房簷上。
人們都趕到時,三間北屋兩間耳屋,已經成了一個大火球。一桶桶水潑上去,火勢不但不見小,反而越燒越旺。
“救不下了。”王貴蘭沮喪地說:“我們能做的,只能全力保護好周圍的房子。”
於是,人們把擔來的水,一部分潑向覆蓋在房簷上的棉被上,一部分潑向火裡。
“二耕叔呢?”王貴蘭問。眾人面前,他都是有大有小。即便對一個人渣,他可以當面數他罵他,揹人處,仍然該怎樣稱呼還是怎樣稱呼。
“不知道。”王長水回答。
“兩天了沒見著他的影子哩。”王李氏說:“近些日子也不知怎麼了,總是躲著人。實在躲不開的時候,也是扭扭頭,不給人說話。”
“這混蛋,別在屋裡沒出來?”
“沒出來也早不在了,看這火勢,著了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在也沒法去屋裡。”
“除非頂著溼被子。”
“不行!”王貴蘭打斷人們的議論:“進去睜不開眼,又不知他在哪個角落裡。已經沒了一個,不能再搭上一個。”
“咔吧!”
彷彿驗證王貴蘭說的不假,火堆裡發出一聲爆裂聲,緊接著,又是一陣嗶哩啪啦的響聲。
“檁條被燒斷了。”王貴蘭望著火光說:“大家繼續擔水,保護好周圍的房子。”
“臘梅呢?”見吳一吱兒也來了,王貴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