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鎖一拍腦門:“今天的事太順了,把我給高興糊塗了。麻經子是打葦箔的必備之物,我連這個也給忘了。
“虧著你想起來了,走,臘梅,咱到城關供銷社裡買去。這個不重,也好帶。買了趕緊走,要不還得讓人家等著。”
臘梅:“來的及,你看他們的老牛大破車,走不快。”
兩個人來到城關供銷社,買了幾斤麻經子。臘梅又問了問釘子的價錢,八分到三寸之間,都是一塊多錢一斤。
“這釘子也忒貴了吧?”臘梅說道。記得前世的釘子也就一塊多錢一斤,這世的價格都趕上前世的了,而前世的錢,比這世毛十倍不止。
“貴?”售貨員望了望比櫃檯高不了多少的她,笑道:“你個小孩兒還知道貴賤?告訴你吧,也就是這時候來,要是早來個十天半月的,多少錢也買不了走——沒貨!”
“難道這個也受大鍊鋼鐵的影響?”臘梅問道。
“那當然了,從鍊鋼鐵開始,釘子就一直缺貨。”售貨員說著,又警惕地向櫃檯外面看了看,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
臘梅心領神會,知道這個也受到了影響,這世的五金產品都貴,這其中也包括腳踏車。要不,前世的廢舊腳踏車也不會賣到這個價兒。
四十塊錢一輛,拿到前世就是四百多塊錢,能買一輛嶄新的好腳踏車,而且還是用前世的十塊錢回收來的。
那就到前世去買釘子,就是貴個三毛五毛的,合成這世的錢,也就一毛多錢一斤。
“我們把釘子買了走吧,萬一再短了貨呢?”
王長鎖也把兩個人的對話聽在心裡,不無擔心地說。
“咱今天不買了。”臘梅搖搖頭:“我們不知道哪號的該用多少,你回去問問木匠,各需要多少,列出個清單來,我來買。”
王長鎖:“要是再沒了呢?”
臘梅:“不會的。乾爹,咱走吧!”說著,把父親拉出供銷社。
“臘梅,去年大鍊鋼鐵,戶裡的釘子都上交了。我真擔心釘子再缺了貨。”
臘梅:“貨既然來了,一會兒半會兒哪能賣完!乾爹,你就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吧,我一定按時給你把釘子買了來。”
王長鎖見臘梅說的誠懇,也只好“忍疼割愛”。
在他心目中,釘子可是金貴的東西。去年大鍊鋼鐵,把各家各戶的鐵器都斂走了,甚至牆上的釘子都起了,雖然都變成了一個個的廢鐵疙瘩,但東西卻沒了。
物以稀為貴,釘子貴點兒也是理所當然。如果大鍊鋼鐵再掀一次高、潮,說不定新釘子也不讓賣了。真要買不著,蓋房豈不抓瞎!
父女倆各想著心思,一步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臘梅雖然經常來往於王店與城裡,但每次都是騎腳踏車,在空間通道里行走。
王長鎖一米七五的身高,臘梅不足一米一,兩個人的步叉子懸殊,王長鎖有意放慢腳步,臘梅也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自從有了腳踏車,臘梅還從來沒有下步走過。而且還不是在外面。想想自己的小短腿兒,還真有些怵頭。
自己的腳踏車就在空間通道里,卻不能騎出來。
一想起腳踏車,立馬又回憶起在腳踏車市場裡碰見的那個叫潤成的中年男人。他回村以後,一準把賣腳踏車的事給嚷開。要是傳到隊長王貴蘭耳朵裡,他會不會過問?要過問的話,又如何對他說?
重生以來,父母親雖然就在身邊兒,但論起對自己的照顧,卻遠遠沒有王貴蘭多。王貴蘭才是自己真正的保護人,這個恩情沒齒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