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王曉華梅是被敲門聲驚醒的。開門一看,原來是王秀春的父親王長水、二叔王長橋。
王曉華梅自是知道他們來幹什麼,“嘿嘿”笑著,舞扎著胳膊跑出了隊部。揹人處閃進空間通道,到地裡預備下午賣的嫩玉米去了。
她知道隊部將要發生的事情,先前的兩早晨她也不在隊部裡,一切還是照舊,讓他們摸不透自己的行動規則,並且裝的越傻越好。
正像王曉華梅估計的那樣,隊部裡可亂了營。
當王長水兄弟倆敲開東耳屋門,見到王曉華梅睡眼惺忪地“嘿嘿”傻笑時,心裡不由湧起一絲兒疑惑:老母親怎麼啦?是老眼昏花還是心理兒有了毛病,怎麼好好地說傻梅開竅了?
開什麼竅!就憑著這“嘿嘿”傻笑,就能駁倒一切。
繞過王曉華梅的地鋪,兩個人在屋裡翻找起來。
翻找了一個遍,也沒發現一隻鐵鍋。
“難道沒在這屋裡?”王長橋問哥哥。
王長水:“昨天晚上說是在這裡,讓來幹活兒,難道還不給說地方?”
“怎麼沒有?”
“我們得趕緊給隊長彙報去,別再說咱倆搗鬼。”
“咱倆一塊兒去,我心裡有點兒打鼓兒。”
他們家是富農成分,像這種具有破壞性又能得罪人的苦差事,一般都是派他們幹。他們也絕對服指聽話,叫幹什麼幹什麼,從來不多問一句。
但今天不問不行了,否則完不成任務。
隊長王貴蘭聽說以後,也是驚得目瞪口呆:怎麼會沒有!兩天前給傻梅拾掇屋子時,鐵鍋還好好地排在屋子北面。上面摞著席簍子、破麻袋什麼的。
隊長三步並作兩步走,很快來到隊部東耳屋。
果然鐵鍋沒有了,上面摞著的席簍子和麻袋還在,卻都放在了地上。
“奇了怪了,怎麼會沒了呢?鐵鍋又不會飛!”隊長的嘴張的老大,一時竟然合不上了。
“傻梅呢?”須臾,隊長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去了哪裡?”
王長水:“我們來時還沒起,我們敲開的門。一開門就‘嘿嘿’著跑出去了。”
隊長:“她確實是在屋裡睡覺了?”
王長水:“嗯吶。”
王長橋:“我們一看沒鍋了,立馬就找了你去。”
隊長嘬一嘬牙花子:“邪了門了,三、四十隻鍋,雖然不大,也一大溜哩,能弄哪裡去?”
王長水:“別說這時不讓起火,就是讓,也用不了這麼多呀!”
隊長:“你們倆趕緊分頭去把朱現東、鄭金棟、閆蘭花和吳金報招來。”自己則到辦公室找會計陳錫林去了。
陳錫林是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回來的,見沒有異常,廚師還沒來上工,心裡小小慶幸了一下。便到辦公室裡矇頭睡覺去了。外面的動靜一點兒也沒聽到。
吳金報是民兵排長,丟鐵鍋是治安問題,上綱上線就是階級鬥爭,這方面基幹民兵是主力,排長自是要叫來滴!
不一會兒,人全到齊。大家望著空空的東耳屋北面,無不驚訝。
最震驚的是會計陳錫林:前半夜鬧鬼,除了他和乜寡婦以外,院兒裡一個人也沒有;後半夜他雖然沒在,但大門上著鎖,頭明回來時一點兒異樣也沒有。鐵鍋怎麼會沒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