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華梅是被老鼠的“吱吱”叫聲和肆虐的蚊子吵醒的。身上刺癢的不行,一摸,到處都是包。
屋裡也很悶熱,沒有一絲兒風。汗水再加上刺癢,說不出來地難受。
老鼠“吱吱”叫,蚊子“嗡嗡”飛,時不時地叮她一口。她被騷擾的實在忍不住了,開開屋門來到庭院裡。
屋外倒是有微風,頓感涼爽不少。怕板凳被夜晚的露水打溼,已經全部收進屋裡去了,王曉華梅只好坐在北屋門臺兒上乘涼。
“你怎麼讓她住在這裡?”
忽然,北屋辦公室兼財務室裡傳出女人的聲音。而且這聲音王曉華梅還熟悉,是伙房裡年輕的乜寡婦。
她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除了自己是新住進來的,再沒有別人。她所說的“她”豈不是指的自己?
王曉華梅立時神經繃緊,豎起耳朵傾聽起來。
“瞎蘭子非讓她住,我有什麼法子!他還要讓她住在外面的通屋裡呢,是我找理由讓她住在東耳屋的。”
是會計陳錫林的聲音。
乜寡婦孃家姓乜名翠柳,亡夫王長梧。由於王店村王姓居多,又都排的了輩份,老年婦女稱呼王某氏,年輕婦女則直接稱呼其姓名。乜翠柳守寡後,人們便稱其乜寡婦。
乜翠柳嫁的是填房,丈夫比她大十多歲。與她生了一兒一女後,便早早地撂下她去了。她年輕守寡,前世裡就有兩個人不清不楚的傳聞。看來還真有這回事。
“有個人就是擋坷兒,以後我就不來了。”乜寡婦的聲音裡滿是怨恨。
“一個傻的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孩子,你怕她幹什麼?看見了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話都說不清,你還擔心她把事說出去呀!”陳錫林的聲音。
“人們說她開竅了。要不然,也不會半夜裡把人們驚動起來。據說,她摽著王李氏的脖子就是不鬆手,二瘸子都抱不走。要是不開竅,哪會有這心眼兒!”
“二瘸子準沒幹好事,孩子怕了他了唄!”
“傻子還知道害怕!”
“也是的。咱倆都觀察著點兒,要是真開了竅,懂事了,我就找理由把她攆出去。說什麼也不能讓她擋咱倆的好事。”
“嗯,我留意著點兒,你也當成個事,這關係著咱倆的聲譽。”
“今晚……”
“嗚……嗚……不是哭,是嘴被堵住的聲音),別,萬一讓她聽見了呢?”
“我去看看她睡著了沒有,睡著了總可以了吧!”
王曉華梅聞聽,趕緊輕輕跑回東耳屋裡,並隨手閂上了門。
須臾,有腳步聲傳來。當走到耳屋門口時,推了推門。
王曉華梅裝作睡熟,併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陳錫林在門口停了一會兒,腳步聲由近而遠。
王曉華梅心裡可打翻了五味瓶:看來,要想在這裡住下去,裝傻是上上策,而且裝的越傻越讓兩個野鴛鴦放心。
老天爺!怎麼我的命運這麼糟糕,幾經周折,好不容易重生到自己的童年時代,卻依附在一個傻子身上。躲惡魔住進隊部,又攪了人家的好事。這傻裝到什麼時候才算一站呢?!
狗日的崔判官,既然讓我重生了,何不重生到一個好人家!平白無故讓我遭這份洋罪,你也太缺德了吧!
王曉華梅在心裡把崔判官的祖宗八代照顧了一個遍,心裡還是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