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寒停下腳步，看著身旁的青年，奇道：“傅少俠，你師父雖不是我親手殺的，但到底死在了秦峰，你難道就不恨我嗎？”
傅明誠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落寞，但隨之而來的是一份釋然。“冤冤相報何時了？這世間的善惡本就難以分辨，多數情況下，都是因為立場不同而相互廝殺爭鬥，早已忘了習武者的本心。”
冷雪寒定定地望著他，問道：“傅少俠認為，習武者的本心是什麼？”
“懲奸除惡，匡扶正義！”
少年人的心性總是如此熱烈而真摯。
卻也極易被人利用。
冷雪寒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去。山谷中的清風傳來她清冷的嗓音：“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只是沒有那麼壞罷了！”
但紫霄宮的武當弟子顯然不這麼認為，他們此刻正滿臉怒容地盯著“惡人”冷雪寒。
其中一人忍不住開口道：“掌門，師父就是死在這個妖女手上，懇請掌門準許弟子替師報仇！”
“元章師弟，不可胡說！師父是死於亂箭之下！”傅明誠道。
“那又有何區別？”陸元章激動道，“傅師兄，切莫被這妖女美色所惑！”
“我沒有，我只是就事論事！”
“別吵了！元章，你不是冷宮主的對手！”太一道長從外面進來，繼續說道：“不過，紫陽師弟的事，冷宮主定要給個說法！”
冷雪寒冷哼一聲，道：“你們武當跟著慕容雲鶴，浩浩蕩蕩千百號人攻上秦峰，以多欺少不算，紫陽還用暗器偷襲我師父！現在，竟然還有臉面要我給個說法！”
“你！”太一道長氣憤至極，緩了一緩道：“但你們勾結官府，射殺武林同道，又作何說？”
冷雪寒朗聲道：“宣州劉刺史，昔日曾同定遠侯一起西征匈奴，後又與平南王一道鎮守陽關，這才阻止了匈奴鐵騎踐踏中原！如今，他當一方父母官，護一方百姓安寧，所轄州郡海晏河清！這樣的好官，又豈會是非不分？”
她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若非劉刺史明察秋毫，我幽靈宮只怕早已被屠戮殆盡！今日我倒也想問一問太一道長，峨嵋派尚且能懸崖勒馬，迷途知返，你們武當為何還要一錯再錯，顛倒黑白！”
“你！你你你……”太一道長一時被堵得啞口無言。
“太一師弟，你們都先下去，我與冷宮主有話要說。”一直未出聲的玉虛道長開口道。
太一道長立馬拒絕：“掌門師兄，萬萬不可，萬一她……”
“下去！”玉虛道長又道，聲音不高，卻有讓人不容抗拒的威嚴。
眾人不敢再說什麼，依言退了出去。
偌大的紫霄宮便只剩下冷雪寒與玉虛道長兩個人。
“冷宮主有什麼想問的，但說無妨。”玉虛道長說道。
冷雪寒開門見山：“月容在哪？”
“月容姑娘，在思過崖。”
冷雪寒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她……還活著？”
玉虛道長搖頭道：“只能說，還沒有死。”
“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宮主自己去看看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