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搬哪裡了?”
“就在隔壁花間路上的禦辭小區,走路只要十分鐘。”
“需要幫忙嗎?”小楊醫生樂於助人的雷鋒之魂附體,“慄主任有車,不如我們幫你吧。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拿得了重物。”
“不用麻煩,我就書比較多,等打包好叫個搬家公司就搞定了。”蕭泯然原本就不喜歡麻煩別人,更何況要麻煩這個在她心裡與流氓同流合汙狼狽為奸人品有待考證的慄扶搖幫忙,那是萬萬不肯的。
慄扶搖鬱悶地連半碗飯都沒吃完就沒胃口了,他好像被嫌棄了呢。
匆匆吃完飯兩人結伴回主樓,慄扶搖獨自站在兩棟大樓之間抽煙。祁仰止不知從哪裡跳出來,氣勢洶洶道:“你躲哪裡去了?我連飯都沒吃,你枉稱兄弟。”
慄扶搖不知哪裡不爽,看什麼都有些不順眼。他抽煙但不頻繁,只在情緒需要安撫的時候點一根。祁仰止自然是知道他怪癖的,心有退意卻不甘心,賠著小心道:“你見到蕭醫生了嗎?”
慄扶搖斜斜看了他一眼,有心要折騰他。“花間路禦辭小區,再多就沒有了。”
“好嘞。”祁仰止一拍手掌扭身就跑,深怕去遲了女神就跟別人跑了。
“嘁。”慄扶搖將煙屁股按捏扔進垃圾桶裡,一臉的不屑,沒出息。
在愛情這個深淵裡一旦折腰後果就很悲慘,智商長年不上線,自尊輕易離家出走,就連自身安危都可以置之不理只求做到對方滿意。
嘁,沒出息。
真的是沒出息,也是真的身不由己。知道被利用還甘之如飴,恐怕只有傻過淪陷過的人才會懂。
未來岳父在鵝州府醫院找好專家諮詢後,權衡利弊,同意了程嘉言的建議,在這邊手術,術後看情況再回鵝州府私立醫院進行術後修養。
可是拖太久了,梅承歡短暫休克過一次,醒來失去記憶一次,大家都心知肚明手術的風險會有多高,連鵝州府的專家飛刀都不願意做的手術,可想而知壓力會有多大。
普外所有的主任都拒絕了,非要手術也行,讓鵝州府的專家趕過來主刀,他們可以委屈一下打打下手。
事到如今這山芋太燙手,誰接誰噎死。
真要出了什麼事追究起來也無妨,家屬要求轉院,連轉院手續都辦好了。拖了一上午現在又要求在這邊手術,病危通知單備齊了家屬又不願意簽字,要真是出了什麼意外下不了手術臺那還得了?
最後院方開會一商量,給出的意見是情況過於複雜,這邊醫療條件和水平有限,建議轉院處理。
梅承歡躺在急診的病床上奄奄一息,即便如此了還不給男護士拉心電圖。她執意於自己尚未出嫁,怎麼能讓其他男人又看又摸呢?
饒是程嘉言再三保證勸說都無用,她寧願死也不受這種侮辱。
也是稀奇,遺朝舊老都亡故成灰了,偏她還活得好生生的恪守糟粕。
整個科室的醫護人員都大開眼界嘆為觀止,這什麼紀元跑出來的姑娘?貞操牌坊這種事居然借屍還魂在新世紀裡重見天日,嗚呼哀哉。
蕭泯然忙裡抽空給孟嫮宜打電話,孟嫮宜再三警告她不許插手,事到如今這事只有領導能決定,也必須領導來處理,她不過一個小小的醫生,萬萬不可逞強出頭。
尤其是當蕭泯然一一告知了孟嫮宜程嘉言對她說的話,這令孟嫮宜十分生氣。
多麼赤裸裸地利用,更氣人的是,他居然這麼心安理得不考慮別人的處境。蕭泯然不是個沒有主見的人,給她打電話更多是排解內心的掙紮和痛苦,她可能真的過不了程嘉言那關。
孟嫮宜放下書就往醫院趕,她必須阻止蕭泯然,這本不是她的錯,不能最後變成了她的錯。
陸徽因聽聞了這件事,也駕車來到醫院。同來的還有上次接機未果的柯明珠,她和男朋友鬧掰了身上沒錢,只得投靠父親派來的優秀戰士陸徽因同志。
因為買了晚上的動車票回部隊,又不清楚這邊的狀況,擔心耽擱久了找不到車,就找了駕駛員一道前去。
程嘉言沒有想象中那樣憔悴,相反他的狀態很好,看起來沉穩老練,這讓他未來的岳母很欣慰也能夠稍稍安定心神。
手術室的紅燈已經亮起,原本應該絕對安靜的門前不斷有醫護人員走來走去,心外的專家在放假被從郊區挖回來輔刀,血庫的工作人員送來大量的血漿,麻醉師已經上了三個手術累得坐在手術室的地板上觀察患者情況,不斷有市裡主要領導的大秘過來慰問,院長讓慄扶搖駐守在此專門接待。
幾乎是陸徽因趕到沒有幾分鐘孟嫮宜也到了,她如此聰明,甚至不用問也明白是蕭泯然親自上的手術。
程嘉言在門口給未來岳父打電話彙報情況,看到她寒冰似的臉意識到不對忙結束通話電話。
“你怎麼和蕭泯然說的?”
程嘉言吶吶半晌,低聲道:“我問她是不是想看著承歡死了才開心。”
那一巴掌是意料之中,但程嘉言並不想躲。陸徽因最快得反應過來站到孟嫮宜身前,他看到程嘉言在笑,淺淺的,古怪地笑意。
“無論這臺手術是否成功蕭泯然恐怕都會受到處分,你於心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