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只覺得疲憊,也不願多看越塵疏一眼,她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越塵疏神色愈發深沉,魔氣恍若呼嘯而來的風暴,將竺光赫整個人捲入其中。
竺光赫揮臂出劍,帶著種不死不休的架勢攻向越塵疏。
“一個魔種,真以為阿霜會喜歡上你嗎。”竺光赫壓低聲音道,餘光還關注著並未走遠的沈霜。
越塵疏的魔氣纏住竺光赫的劍,輕易便卸了他的武器,魔氣像狂風摧毀野草一般將他掀翻在地,竺光赫驀地吐出一口血。
越塵疏半蹲下身,眸光不帶一絲溫度地打量對方。
“你也配評論我們之間的事?”
在第一次見到竺光赫前,因著沈霜與他頗為親密的關系,越塵疏聽了不少關於對方的傳言。
說他是如何光風霽月,與沈霜如何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兩人是怎樣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越塵疏彼時面上沒表現什麼,但心中還是對這個沈霜名義上的未婚夫多少有些在意。
——畢竟皓月與陰渠,世間大多數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甚至直到親眼見到對方時,越塵疏心中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壓的他心口悶生,他那時還不清楚那究竟是種什麼感受,現在想想,或許是某種自慚形穢。
但現在,
“在沈霜面前裝成那副大義凜然的白蓮花樣子很爽吧?”
越塵疏唇角勾起,只是那笑容怎麼都稱不上良善。
竺光赫感受到腹部一陣劇痛,連呼吸起伏都會引得冒出冷汗。
雖然早就知曉越塵疏的真實身份,但真正被對方攻擊時,還是遠遠不同於他之前碰到過的那些魔族,魔神的命格幾乎給了越塵疏可以碾壓的攻擊力,從傷口處開始瘋狂蔓延疼痛。
“咳……呵……”
他盯著彷彿惡鬼般的越塵疏,卻忍不住笑出了聲,“是啊,很爽啊。”
“起碼在這種時刻,她會以我為重,為了保護我而與你為敵。”因為不斷加強的痛意,竺光赫的視線都有些模糊,但隔著朦朧的視野,他還是如願看到了越塵疏黑如鍋底的臉色。
“一個魔族,居然真的敢肖想沈霜,說自不量力都是抬舉你了。”他擦了擦臉上的血,“你真以為沈霜會拋棄從小的道義,轉頭愛上一個魔族?”
明明身體是痛的,但竺光赫卻感覺到一種難得的痛快感。
從第一次看到沈霜與越塵疏相處的瞬間,他便敏銳地察覺到危險的訊號,甚至他可能比這兩人都要更早知曉他們真實的心意。
他太瞭解沈霜了,他們是一類人——為了目標可以付出一切代價的人。
從小時起,他與沈霜的競爭就從未停止,小到一日課堂小測,大到宗門內的比試。他總被對方壓上一頭,還要強撐著笑意與對方握手。
為了打敗對方,他追逐著沈霜的腳步,就像追逐著某種執念一樣。
一場一場的比試,到後面已經分不清是不願意輸給對方,還是不願意輸給自己的心。
直到那日,竺蒼笑眯眯地將他與沈霜的手疊在一起,說他與沈遙岑的婚約便由他們兩人代為履行,他轉頭看沈遙岑,對方點了頭表示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