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宗門現在人丁稀少，本打算在這次收徒大典上多收幾個弟子，結果現在就剩下些經脈平平無奇的孩子們了。
他邊搖頭邊嘆氣，打算一個個細細看過，就算天賦一般，只要心性耐得住磋磨，那也是修煉的好苗子。
他選弟子愛看筋骨，從一眾稀鬆平常的骨相看過去，終於在角落出看到了一具還不錯的身子骨。
肩骨平直，脊骨挺立，端的一副好骨相，一看就是修煉的好苗子。
可是讓他撿漏了！
“不錯！”李長老興奮地抬頭，卻沒料到對上了黑墨一般的雙眸。
弟子一身黑衣，笑容溫潤，站在此處像是一副安靜的水墨畫，但李長老愣了半晌也沒敢說話，支支吾吾了半天，“你、你……”
看著那人那張臉，李長老心中無限驚愕。
越塵疏是還有個同父同母的兄弟嗎？不然世上怎會有如此相似之人！
定睛一看，雖然容貌極為相似，但氣質還真是千差萬別。
黑衣弟子倒是不卑不亢，“長老好，在下王相，來自青城山。”
“好、好。”李長老尷尬地回應。
他就說怎麼剛才上來的一幫長老怎麼都在此駐足片刻就很快離開，筋骨這般好的弟子，竟然留到最後。
原以為是給他剩了個好苗子，原來在這兒等他呢？
簡單客套兩句後，他逃也似地帶著兩個弟子下了臺，一邊內心暗罵剛才那群沒有一個給他透露風聲的長老們。
“諸位長老都選擇完畢了。”看到李長老下了臺，竺蒼轉眼看向沈霜，“宗主，該輪到您挑選弟子了。”
語氣甚是和善，只是態度多少有些不明，像是等待著看什麼好戲似的。
沈霜起身，視線遙遙從高臺落下。
“就他吧。”玉指伸出，虛空地落在角落的那個黑衣弟子頭上。
竺蒼反倒愣了一瞬，“宗主您不下去看一眼嗎？畢竟是收徒，不可草率.”
剛才他便注意到臺下那個跟越塵疏極為相似的弟子。
此人可謂是沈霜的一個心魔，她當年耐心照顧，最終卻被背刺的事情竺蒼還歷歷在目，她這些年閉關估計也與此人有些關系。
竺蒼本以為看到對方沈霜多少會受些刺激，卻沒料到她的反應居然如此平淡，以至於他都懷疑沈霜究竟有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長相。
沈霜神色淡然地起身，“不必，竺長老不是說會代為管教嗎，我看次子筋骨不錯，以後便勞您費心了。”
說完她便離開，只留給在場眾人一道背影。
人群中一身黑衣的王相，或者說越塵疏，目光緊隨著那道遠去的身影，眼底情緒莫名，直到徹底看不見衣角後才收回視線。
竺蒼面具般的假笑龜裂了一瞬，旋即恢複了平靜神情，對臺下的各位長老及他們的弟子道：“既然大家都已經選好了，今後便勤加修煉吧，期待看到你們的進步和成長。”
“是。”臺下齊刷刷道。
是夜，沈霜去到後山之中一處隱秘的洞府。
光線昏暗的洞府之中，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正坐在地面，像幼童一般擺弄著九連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