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滿意這個處處都像他的孩子,無論是勃勃野心,亦或是足夠心狠手辣的性子,都與他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只是,他沒料到原來被女人拋棄的路子都會一模一樣。
竺蒼拍了拍竺光赫的肩頭,“好孩子,父親不會讓重蹈覆轍的。”
“喜歡的人就要爭搶,如果那人已經心有所屬,那就除掉那個屬,沒什麼得不到的。”
竺蒼瞭解自己的長子,溫柔不過是討喜的面具,不擇手段才是他的底色,跟自己如出一轍。
他道:“更何況,你跟沈霜本就有婚約,讓那麼一個魔種雜碎後來者居上,這才是對於自己感情的踐踏。”
“沈霜本就嫉惡如仇,給她個機會除魔衛道,這不是很好嗎。”
竺光赫的眸光閃了閃,沒有說話,是預設的表現。
竺蒼滿意地笑了,“去吧,讓我賢侄看看她那位小師弟的真面目。”
沈霜順著山階,一層一層地向上攀爬,每一處都有魔族。
像是除不幹淨的雜草一般,殺了一茬還有一茬,靈智未開的魔族佔了絕大多數,不知痛意,不知疲倦地前僕後繼,朝著她的方向不斷趕來。
因著魔族的皮肉格外堅韌,連著除掉太多魔族,霜寒劍的劍刃都有些許捲刃,沈霜只得周而複始,再次將血抹在劍上,以自身靈氣彌補。
下等魔像潮水般圍堵在她周身,沈霜揮劍的動作不斷重複,手臂麻木了也未停歇。
忽然,魔族們像是感受到什麼巨大的威壓一般緩緩退去,彷彿退潮般,沈霜的身邊頓時空無一魔。
她甩去劍上的血跡,抬眼便對上越塵疏那雙黑琉璃般的眸子。
對方眸中的情緒有些複雜,“……師姐。”
面對此時的場景,沈霜心中幾乎有種荒謬的可笑感。
果然,劇情還是劇情,哪怕做出再多的努力也無法改變麼。
她喉間艱難地滾動了幾下,霜寒劍間擦過地面,發出刺耳的鳴音,“我不是說過,只要你不作惡,我便不會對你下手麼。”
她本以為,面對這一刻,自己可以毫無顧忌地拔劍相向,跟第一次知曉對方是原著那個會害了她的魔族一樣,輕易將對方斬殺於劍下。
可人非草木,事到如今,她握著的霜寒劍好似有千斤重,根本無法落在對方致命之處。
越塵疏也不辯解,只是無意識地撫摸著一旁黑蛇的頭顱。
黑蛇頭一次拋棄自己發簪的形態,公開展露在眾人面前。
冷黑色的鱗片反射著青色的光,它幽幽地吐著鮮紅的信子,盤踞在越塵疏身旁,像是某種護衛。
“我只是來報仇,師姐,你要攔我嗎?”越塵疏道。
聞言,沈霜抬起劍,劍尖不偏不倚指向越塵疏咽喉。
“天珩宗不容魔族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