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願聽到一聲悶哼,但腰側的手臂並未因此放開,反而環得更緊了些。
沈霜皺眉,這是哪兒來的要色不要命的登徒子。
匕首剛剛拔出,突然,一滴滾燙的液體落在沈霜頸窩,順著後頸一路滑落,留下一道委屈的水痕。
沈霜聽到越塵疏的聲音,悶悶地在她身後響起,“你也要拋棄我麼?”
……
她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你又在說什麼胡話?”
沈霜深呼了一口氣,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拍了拍腰間的手臂,“先松開,快被你勒死了。”
“不。”
她看不見越塵疏的臉,只能聽到身後的聲音,“師姐,我聽他們說竺光赫同你有婚約,那我呢,我算什麼?”
越塵疏的語氣中隱隱帶了些自嘲,“是見不得光的影子?還是不知廉恥的插足者?”
“你不能——”
少年輕輕嘆了口氣,眼裡流轉著暗色的華光,道:“……不能這麼對我。”
沈霜不知對方為何又會提起她那兒戲般的婚約,但此時此刻,越塵疏的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下,幾乎將她後頸處的衣服都沾濕了一片。
面對哭得好似暴雨中小狗的少年,任她如何鐵石心腸,也一時不忍心再說出什麼無情的話。
沈霜伸出手,拍了拍頸窩處的腦袋。
“你乖一點。”她無奈道。
手中是少年的發絲,觸感絲滑柔軟,好像什麼名貴的綢緞。
身後的小狗安靜下來,不再抽抽噎噎,他埋在他頸窩安靜了一會兒,將她的身體轉過來。
少年眼眶還帶著薄紅,下睫毛濕漉漉地粘在眼瞼,像有些暈墨的山水畫,瞳仁卻像新雨後般亮的出奇。
沈霜的臉被越塵疏固定住,少年的手指細細地摸索著她的骨頭,從下巴、下頜、鼻樑,一路到眉骨,他的眼神太過於專注,以至於她産生了種自己是什麼易碎瓷器的錯覺。
“你——”沈霜握住對方的手,卻被輕巧地躲開。
越塵疏的拇指甚至放肆地移到她唇角,若即若離地觸碰著。
“你喜歡我嗎,師姐?”
她突然聽到對方問。
越塵疏看著她,眸中色彩晦暗不明。
沈霜頓了頓,事已至此,就算是哄騙,她也要將戲碼演完,更何況,她確實不討厭越塵疏。
不討厭也算一種喜歡吧。
她幅度極小地點了下頭,隨即便聽見越塵疏愉悅的笑聲。
越塵疏雙眼亮晶晶的,帶著明顯的笑意,昏暗的房間內氣壓也沒那麼低了,對方湊近她,冰涼的鼻尖蹭了蹭她的,小狗一樣。
電光火石間,沈霜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掌握了馴服這個還未完全黑化的魔神的法子。
“好吧,既然你這麼喜歡我,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