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抖成篩子的阿若,沈霜取出個定身符貼在他腦門上,動作利落地起身。
“不是身體不適麼,怎得趕到此處來尋我了?”
她走到越塵疏面前,態度泰然自若。
越塵疏黑漆漆的瞳仁盯了她半晌,旋即笑了,“太想念師姐了,所以還是趕來了。”
這話還真是,似曾相識。
沈霜瞥了角落的阿若一眼,這魔族模仿的也算有幾分精髓。
越塵疏微微側身,恰好擋住她看角落處的視線,少年的語氣纏綿悱惻,卻又有種說不出的陰森。
“師姐,若是捨不得我,喚我一聲便是,可別被這不知何處跑來的阿貓阿狗欺騙。”
他側臉看了角落的阿若一眼,“這魔族頂著我的臉,也不知做了些什麼?”
“只是想騙些東西罷了,也並沒有成功,不必在意。”沈霜擺擺手,“不過他應該有小師叔下落的線索,還有些用處——”
越塵疏不知從哪裡取出來塊帕子,不由分說地握住她的手,順著指尖、骨節、掌心、手腕,一寸一寸細細擦拭。
沈霜本想抽出手,誰料對方力氣大的離譜,愣是被他控住擦了個幹淨才算為止。
擦完後,越塵疏伸出手輕輕取下她肩膀處沾上的一根發絲,“有用那便留著,師姐決定便好。”
沈霜總覺得越塵疏此刻的態度有些說不出的奇怪,但此刻也沒工夫細想。
她蹲下身,拍了怕阿若的面頰,將他從恐懼到幾乎昏厥的狀態中喚醒。
“你們到底把我小師叔藏哪兒了?”
阿若驚恐地看著面前兩人,搖了搖頭,“我、我並不知曉,你那位師叔不是我負責看管的。”
“是嗎?”沈霜抽出霜寒劍,“那留著你也沒有意義了。”
眼看刀劍的寒光就要迫近自己命脈,阿若慌忙叫停:“別!別!我老實交代還不行嗎!”
阿若並不是第一次來到皇宮。
自打蒼酒帶他從魔界出來後,兩人便來到皇城,那時他還並不知曉,蒼酒原來在醞釀著如此大的一個計劃。
皇城百年前便設下禁制,可以成為獨立於各處力量之外的太平城,可任何陣法都需要供給能量的來源。
先前那位大能,用皇城內眾人的壽元作為能量,一個人的壽元供給七年八年沒有多少,一群人積累起來,也能勉力維持。
可就算如此,一群毫無靈力的凡人又能供給得上多少能量。
而這座皇城的統治者,年輕氣盛、野心勃勃,又怎麼能接受自己只能當一個太平盛世的吉祥物呢?
此刻,宣稱自己能給他帶來無上力量的蒼酒的到來,點燃了這位年輕帝王的心。
他願意付出代價作為交換力量的信物——當然,這代價不能由他付出。
“你們修仙者以為自己是在守衛天下蒼生,或許諸多百姓念著你們的好,可這些身處高位的統治者,背地裡早就想你們全都消失,最好所有權力都彙聚在他們之手。”
“能用你們作為養料,換取他們的權力,這樣無本萬利的好生意沒有人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