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師叔的個性……倒確實是。”突然想到什麼,宋竹月狐疑的視線在他倆身上徘徊,“不對,你倆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看著兩人心虛的移開眼,宋竹月立馬明白:“小師叔帶你倆出去玩不帶我!”
“任務,任務要求。”沈霜自知理虧,簡單解釋後,趕緊拉著越塵疏離開了。
皇城的街道寬闊而平坦,灰白的磚塊整齊地排列在地面,周圍高樓林立,皆掛著各色裝飾,來來往往的人群不斷,熙熙攘攘。
帶越塵疏出門後,沈霜便放開了手,沒注意到對方垂下的嘴角。
“師姐,青樓好玩嗎?”一直安靜的越塵疏突然問,帶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
“我聽說那是凡人男子常去的場所,舉杯換盞,露水情緣,女子去了也會有男子來服侍嗎?”
見這個話題是躲不過去了,沈霜便也與對方坦白。
說來也很尷尬,當時宗門有位師兄第一次下山,被這花花世界迷得失了方向,進了風月場所,被一隻魅魔吸食到爆體而亡。
正因此,他們兩人才被小師叔帶著過去做任務。也是那次之後,小師叔發現了秦樓楚館的樂趣之處,每次壓力大了便下山過去放鬆。
沈霜寥寥幾句大概講了事情經過,“此事實在……不太光彩,因此也沒有跟竹月多說過什麼。”
越塵疏並不驚訝,修士也不過是凡人,甚至是比凡人更有執唸的人,否則也不會在修煉一事上獲得成功,被魔族取了性命很是正常。
他隨口說出幾句修士慣常的言論:“魔族真是作惡多端、手段卑劣,讓人防不勝防。”
“也不全然怪那隻魅魔,”沈霜見過太多妖魔,在她看來,所有開了靈智的種族都是那樣,被慾望所鉗制,恍然前行,“那位師兄是甘願死在慾望的幻象之中。”
人皆有慾望,只是看理智與慾望誰占上風而已。
只是魔族確實更善於放大人的慾望,利用此作惡罷了。
不過在魔族也有高低之分,用暴力控制只是最低劣的手段,下等魔才會如此,自打能化形成為人魔之後,比拼的便是對慾望的操縱之術。
這也是為何沈宗主派他們一行人來尋找小師叔,因為越強大的力量越不會輕易被操縱。以小師叔的實力和性格,應該不是被魔族所威脅,而是自願踏入陷阱。
“師姐,你也會有慾望嗎?”越塵疏停下腳步,望進她眼底,幽黑的瞳孔像是旋渦,要將她吸進去。
“是人就有吧。”沈霜道:“無欲無求,大概只有神仙才能做到了。”
越塵疏追問:“師姐有什麼很想要的嗎?實力、地位、權力,或許我能幫你做些什麼。”
他語氣隱隱帶著些誘哄,像是魔鬼來到人間,進行一樁穩賺不賠的交易一般。
‘啪——’一個清脆的腦瓜崩彈到越塵疏光潔的額頭上,迅速留下了個淺淺的紅印。
越塵疏好像一下從狀態中被抽離出來,他愣愣地捂住額頭,“師姐?”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沈霜帶著越塵疏走進一家成衣店,掀開門簾,“慾望得不到滿足就該控制,不需要借外力。”
一踏入成衣店,身姿窈窕的老闆扭著腰肢迎了上來,“兩位客官,是要看什麼呢?我們這兒不但有成衣,還有上好的料子。”
“最近新到了一匹上好的紅色鮫紗料子,正適合做婚服呢,兩位要看看嗎?”
越塵疏猛地垂眼看向沈霜,唇瓣輕啟,又訕訕閉住。
她、她想得未免也太遠了。
難怪那麼多地方,她非要來成衣店,原來是抱了這個主意。
沈霜:“老闆可曾見過一個身高修長、神情純粹的男子來買過成衣?”
聽見這話,成衣店老闆失了興趣,坐回店內的搖椅上,染著紅色丹蔻的手指搖晃著扇子,“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這小店,一日不來百人也有幾十人,每日都是形形色色的客人,哪裡記得住什麼男子。”
沈霜將一枚銀錠擺在櫃臺上,“是嗎?煩請老闆再好好回憶回憶。”
她補充道:“這位男子,看似痴傻,但砍起價來相當狠,而且只買最便宜的白色成衣。”
想當年她被小師叔帶著出去遊歷,本以為能跟著小師叔吃香喝辣,誰成想好懸沒捱打。
小師叔長得人畜無害、人模人樣,卻是個極為摳搜的,走到哪兒砍價哪兒,一碗五枚銅板的素面都要砍價成三枚,面館老闆拿著擀麵杖便要將他倆趕出去。
最後還是沈霜掏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