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縣令笑而不語。
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給王伯的茶杯裡新增了茶水。
隨後才道。
“老王實則是想打聽陳大學士的家人們被流放至何處吧?”
王伯頷首。
清水縣遠離朝堂,打聽一下被流放之人的訊息而已,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卻聽羅縣令輕嘆一聲,自嘲的說道。
“老王,想來是國公夫人沒在你們的書信裡告知,我乃是陳大學士的學生。
去年高中探花,在翰林院任編修一職,本有著似錦前程。
只因替恩師仗義諫言,被貶到這清水縣,成為一個七品芝麻官。”
王伯聽聞,面露驚詫之色。
“竟有此事?大人您......”
羅縣令擺了擺手。
“無妨,既已至此,也是我自個兒甘願的。
關於陳大學士家人流放之地,我到了這清水縣也曾暗中查詢,確實知曉一二。
但此事知曉了也無從幫扶,我若告知於您,只會給您徒添煩惱罷了。”
王伯正色道。
“大人但說無妨,老漢我自會量力而為。”
羅縣令沉思片刻,緩緩說道。
“據我多方面打聽,朝廷送往南部的流放眾人,最後皆是被押送到最南端的一座島嶼。
那處島嶼佔地面積不小,島上環境惡劣,氣候溼熱,常年瀰漫著肉眼可見的瘴氣。
其生存之艱難,讓朝廷沒有官兵願意駐守,久而久之形成了無人管控的孤島。”
說到此處,羅縣令冷哼一聲。
“朝廷明知此處絕非善地,卻把流放之人送去那裡,其用心實在是險惡。”
王伯皺起眉頭。
若是這樣,朝廷所謂的流放其實就是換個方式的送那些人去死。
“那可有法子知曉他們在島上的具體情況?”
羅縣令搖搖頭,神色凝重的從衣袖裡取出一張自繪的輿圖平鋪到桌上。
“老王您來看看,這是我結合縣衙裡的文書記檔,畫出的簡易圖紙。
這個位置就是那處島嶼,它與世隔絕,想要獲取島上具體情況,難如登天。
押送流放犯人的隊伍最後一站設在望鄉縣,也就是這個位置,距離那處島嶼最近。
那裡常年有官兵駐守,負責接收流放犯人。
透過船隻將他們送去島上,讓他們在島上自生自滅...”
王伯俯身認真的看著那張簡易圖紙,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