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林由柳月初攙扶著坐進馬車,接著上車的是老婦人、徐氏。
月紅、小月娥、柳月初坐在暗香趕著的馬車裡。
王伯趕著馬車在前,輕甩馬鞭,馬車緩緩前行。
“大家都坐好了嗎?咱們這就去往新家。”
暗香歡快的坐上車駕,趕著馬車跟在王伯他們的馬車後面。
柳家老小都忍不住回頭望著那越來越遠的農家小院,心中百感交集。
這裡有他們的苦與樂、悲與歡,有熟悉的山水和鄰里。
歲月的長河總是掩埋了太多的過往。
時光回不了頭,而人,只能往前走,往前看。
前方的縣城,是他們新的起點。
因為他們的大女兒曾經為了這個家,走出了家門。
而今她回來了。
大女兒說,要帶他們去城裡過好日子。
柳樹林和徐氏心裡充滿了感動,女兒的孝道似乎顛覆了這個朝代的認知。
說什麼從父、從夫、從子的?
大女兒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不動聲色就成為一家人的依耐和驕傲。
他們願意跟隨女兒的步伐,或生或死、或榮或辱,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朝廷的賦稅從來就是有增無減,溫飽都不能滿足,還談什麼希望。
柳樹林和徐氏夫婦倆嘗試過一次自家閨女賣身為奴的悲傷後,再也不敢對鄉下的田地帶有眷念。
有人說過:
如果求神拜佛有用,那麼貧苦人家連廟門都進不去。
如果種地能掙錢,農戶們將無地可種。
那就這樣吧,將未來和希望全都交到大女兒手上。
馬車一路顛簸,很快就到了南城門。
入城費一人兩文,暗香交付了入城費後,意外的見到了先前帶他們去過清水縣衙的那位年輕的將士。
暗香當作不認識,自顧自的坐回到馬車上。
心裡嘀咕著,這人莫不是流竄性質的?
上次是在北城門遇到,這次可是在南城門,咋又在?
年輕的將士也認出了他們,下馬來到馬車邊,熱情的和王伯說話。
“哎呀呀,真是好巧,這不是老王嗎?今日怎會在此,我還以為你們離開清水縣了呢!”
王伯並未下馬車,拱了拱手,微笑著說道。
“如此看來,我等與軍爺倒是頗有緣分,敢問軍爺怎麼稱呼?
老漢一家子以後會住在這清水縣城,沒準還會有勞煩軍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