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歡殿這個名字是蕭殷親自取的,魏錦玉每次看到牌匾都恨不得把它砸碎燒了。
魏錦玉扯了扯嘴角,冷笑一聲。
沈瑤瑤懵懵懂懂看著兩人爭吵,抱著魏錦玉的脖子告狀:“母妃,父皇剛才說要把我扔到獸園裡喂獅子。”
魏錦玉當即怒視蕭殷:“瑤瑤說的可是真的?”
蕭殷臉色難看地掃了眼學會告狀的沈瑤瑤,語氣僵硬:“她聽錯了,朕說要帶她去獸園裡看獅子。”
蕭殷把沈瑤瑤從魏錦玉身上揪下來,扔給一旁的宮女,然後伸手把魏錦玉拉到自己懷裡。
“你乖乖聽話,朕保證不會對她怎麼樣,也不追究她的血脈,許她一輩子享皇家公主的尊容。”
蕭殷輕易就壓下了魏錦玉的掙紮:“玉娘,這幾年朕對你如何,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魏錦玉只想啐到他臉上:“蕭殷,你要不要臉,是你破壞了我的人生,就算不當公主,瑤瑤也可以富貴平安一輩子,而這一切都被你毀了,你還敢說這些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早晚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
沈瑤瑤被瑟瑟發抖的宮女捂住耳朵,茫然地看著他們又爭吵起來。
蕭殷臉色更加陰沉,讓人把沈瑤瑤帶走,抓起魏錦玉的胳膊往殿內拖。
“朕就是太縱著你了,才叫你分不清尊卑。”
一直到被宮女帶出去,沈瑤瑤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幾聲呼喚把沈瑤瑤的意識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想什麼呢?朕叫你這麼多聲都沒反應。”蕭重寒見她回過神,才鬆了口氣。
沈瑤瑤情緒低落:“沒什麼,就是突然想母妃了。”
魏錦玉死的時候,沈瑤瑤才十歲,如今已過去五六年,然而血脈親情哪怕過去十年百年也不是輕易能忘懷的。
蕭重寒拍了拍她的背以作安撫。
餘光忽然瞥見一抹熟悉的翠綠,他將那件東西挑起來,一枚墜著流蘇的祥雲玉佩在指尖輕晃。
“這是哪裡來的?”
沈瑤瑤抬頭瞧了一眼,微微蹙眉,也不太記得了:“好像是別人送的。”
沈瑤瑤小時候貪玩,老是喜歡趁人不注意溜出去玩。
自上次午睡醒來沒人看管,遇到了蕭殷之後,魏錦玉發了好大的火,把沈瑤瑤身邊的宮女換了個遍,溜出去玩的難度直線增加。
好在這天終於被她找到了機會。
沈瑤瑤追著一隻不知從哪來的野貓跑得越來越遠,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找不到回宮的路了。
一陣悶悶的擊打聲伴隨著微乎其微的痛呼聲傳進耳中,沈瑤瑤蹲在矮灌木裡向聲音那邊探出頭。
只見一個宮女被綁在長凳上,兩個太監舉著厚重的木杖狠狠打下去,每打一下就帶起血淋淋的碎肉,格外嚇人,一旁還有兩個監督行刑的宮人。
沈瑤瑤好奇地看著,眼睛都不眨一下。
倏然,她的目光與被打的宮女對上,四目相接,沈瑤瑤抿嘴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眼中既無害怕也無不忍,只是單純的好奇,還有一絲遺憾。
遺憾要是再早來一會兒,說不定就能聽見宮女的慘叫聲了。
就像用刀子把蚯蚓割成兩半,蚯蚓扭動著帶血的半截身子,在孩童稚嫩又殘忍的目光中被太陽曬死。
宮女已經進氣多出氣少,看到沈瑤瑤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眼睛微弱地亮了一下,似是想求救。
垂在身側的手忽然被舔了一下,沈瑤瑤猛的縮回手,低頭一看,剛才那隻貓不知什麼時候又跑回來了。
“什麼人!”
聽見動靜,行刑的人猛然看向這邊,兩個監督的宮人對視一眼,緩緩向這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