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
林停晚長嘆一口氣,他看看玥然和杜玄,“你們贏了——周聞竹,勢必要找到。”
然後他抬頭問玥然:“第一件事解決了,第二件事呢?”
玥然進門說自己有兩件事,找到周聞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還得從長計議,那麼第二件事是什麼?
玥然環顧四周,確定門窗緊閉,上前一步,伸過頭去,正欲悄聲說些什麼,林停晚卻往後一仰,靠上鬱熠朝的胸膛。
“嘖,說話就說話,靠這麼近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玥然:?你林停晚什麼時候規矩這麼多了?
她翻了個白眼,無語道:“雨停了已經一個多時辰了,白家的商會儀式還沒有開始,你們不覺得,有些詭異?”
鬱熠朝:“確實不對勁。匆匆忙忙把眾人召集過來,為了等雨不開始還說得過去,如今雨霽卻遲遲不開始,而且此地若為白家神佑之地,白家人竟放任眾人,毫不管束,著實奇怪。而且……”
他壓低聲音:“我失明時聽力會略好一些。我總是聽到紛雜的腳步聲和山石撞擊聲,腳步還算整齊,人數不少。”
林停晚突然想起:“太子去了哪裡?”
華宿:“我們來時聽說是被白義正邀請去喝茶。”
林停晚暗道:“不好。”
他對著華宿留下一句“幫我照顧一下你家老闆”便匆忙跑出,玥然尾隨而去。華宿不明所以,他家老闆他不照顧誰照顧。便見他家老闆拍了拍外衫,不知是在整理褶皺還是在感受殘溫,然後不慌不忙地坐下了!
華宿:……心當真是大。
但是鑒於自己大傷未愈,便只能坐在屋裡等待。他斟酌片刻,緩聲道:“阿朝,對不起啊。”
鬱熠朝:“你確實對不起我。”
華宿:“……他明明說只是要給當年的事一個道歉,一個說法。我知道此事可能不簡單,但是他確實……我沖動了。只是那聚寶盆是我爹贈予我們的,我當真,只是想去要個說法……”
他苦笑,“這麼多年了,我還是會被他騙……”
華宿承認,留戀花叢多年,年少時的純情還是會絆他一腳。他料想到就算白義信不留後手,白義正也不會輕易放過這樣的機會。只是沒想到那一晚會如此混亂。為了救他,鬱熠朝甚至自揭傷疤。
“林大人因為這個和你吵架?”
也是,曾經正經偉岸的玩伴如今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任誰也不會輕易接受。只是鬱熠朝本就有傷在肩,如此一折騰,眼睛也犯了病。
華宿:“沒事,老大。我之前出力不夠,你再給我點時間。”
鬱熠朝眉頭一挑,饒有興致:“此話怎講?”
華宿神秘地說:“你聽說過烈女怕纏郎麼?”
鬱熠朝:……
而華宿沉浸在自己的歉疚和構想中,根本沒看到鬱熠朝一臉的一言難盡。
華宿:“咱在京城也有幾家鋪子,到時候先把商業中心往北移。我那裡有些話本,每日給你謄抄幾封送去林府。另外林大人有什麼喜歡的物件?我令人去找,務必保證三天一小禮,五天一大禮。他這官位如今也不小了,但是宮中形勢嚴峻,屆時我再多方打點,說不定咱家林大人還能往上升一升。還有……”
鬱熠朝伸出一隻手:“閉嘴。”
他從一開始便不該聽周聞竹的試探和華宿的助力,畢竟前者是個自己帶娃的寡婦,後者是個萬花叢中過的浪子。
華宿更愧疚了,如今他家老大也看不見了,拖著病體還要應付眾多事宜,他將鬱熠朝的手掌握成拳,寬慰道:“阿朝,不要任何報酬,主理的位置我也不要了。我這個人,就是見不得兄弟愛而不得……”
在地上挺屍的杜玄:“啊?”
鬱熠朝還沒甩開華宿,突然間不遠處響起一聲驚雷,而後是滾石墜落的巨響。樓閣地板在晃動,整座樓都在顫動。
“不好,是泥石流!快跑!”
華宿從椅子上被震到地上,顧不上其他起身拉起鬱熠朝便向外跑。其間還不忘給杜玄解開手腳上的繩子。三人朝門口狂奔,而後被逼退回來。
連帶著林停晚和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