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明明有那麼多次下手的機會,為什麼不殺了他呢?”阮綿綿低著頭,沒有正面回答初生的問題。
“如果我說,要你親手殺了他,你才能活下來。你會怎麼做?”初生本不想這樣逼她,可他迫切地想知道,在阮綿綿心裡,杜離到底處在一個什麼樣的地位。
阮綿綿不說話,低著頭,初生看不見她的表情。
初生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著阮綿綿的回答,沉默讓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樣,氣氛壓抑得令人難受。
還坐在酒舍裡的六隻靈獸也很煎熬,因為他們能感覺到狼王距離爆發只有一步之遙了。
“爺爺怎麼突然就生氣了?”芘芸壓低了聲音,害怕讓初生聽了去。
溪風聳聳肩,臉上也是寫著一個大寫的懵字。
“那個塔的事情,大小姐你怎麼看?”阿如岔開了話題。
“我覺得,這麼大的事情,皇室的人一定會出現的吧?過去看看也無妨,沒準在那就能看見那個王八蛋!”提到杜坎,芘芸猛地拍了下桌子,把周圍的客人都給嚇了一跳。
“嗯,而且和我們的目的地一致,我也覺得應該去看一下。如果是人為的,還真是要了解一下他們又打什麼主意。”溪風也附和。
“這個塔裡會不會關著其他靈獸呢?”阿隨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所謂生肖神的獎勵,就是能夠獲得一隻修為很高的契約靈獸。
“我覺得阿隨說的這個可能性很高。”阿影和阿隨的關係最好,阿隨說的話,阿影幾乎沒有不同意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更要去了!等爺爺和綿綿回來就跟他們說一下吧。”芘芸聽到有可能還有別的靈獸被人類抓住了,變得義憤填膺起來。
“我覺得他們沒有那麼快能回來。”溪風嚥了咽口水,就這麼幾句話的時間,老大釋放出來的威壓越來越強了。
偏偏即便老大這麼生氣,他還能控制威壓只反應在他們幾隻靈獸身上,分明就是在警告他們千萬不要多管閒事。
阮綿綿一直不說話,初生就這樣一直等。
“殺了他,會有力量幫我們善後嗎?”半晌,阮綿綿終於開口說話了。
“你也看到過,不到一年,杜離就會被指定為第一繼承人,未來的王被人刺殺了,這會引起多大的動盪?”
“說來說去,不就是覺得杜離的命比你自己的還重要嗎?”怒到極致,初生反而笑了。
“是,你的命你自己做主。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我放棄我的一切就為了保住你的命,可你呢?阮綿綿,你置我於何地?”初生眼眶微紅,嘴角卻艱難地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初生......”看到初生泛紅的眼眶,阮綿綿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很疼。
“算了。我不該這樣問你的。讓你殺死杜離這件事是我騙你的,他死不死對你這個輪迴都沒有幫助。這次我說的是實話,你大可以放心。”初生站起來,抬起手捂著發熱的雙眼。能怪誰,只能怪他給自己找不痛快。
“那關鍵在哪呢?”阮綿綿自己的猜測被推翻了,那個聲音說關鍵不在生肖神,如果不是杜離那關鍵在哪?
“我說了你也不會記住的。”初生覺得自己的喉嚨有點發緊。
“是規則的原因嗎?”
“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死的。如果有必要,就算你阻止我,我也會殺掉他。所以,你最好有這個心理準備。”初生放下捂著眼睛的手,眼裡一片寂涼,聲音裡是決絕。
“回去吧。”初生自己先走進了酒舍。
阮綿綿沒有馬上回去,依靠著牆壁,微張著嘴,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也自嘲地笑了。
“我到底在做些什麼啊?”她問自己。
她以為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初生,可初生的話卻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