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尖峰萬仞刺蒼天,積雪茫茫不計年。
第六十七章
“卑鄙!”我下意識攥緊沐清淺的衣袖,氣得牙癢,這女人分明是想禍水東引!
兩名黑衣人聞言突然轉身,兩道刀光帶著風聲已劈面而來。
“當心!”沐清淺旋身揮袖,他指尖輕叩刀柄,殤魂破風出鞘時帶起寒光。
我側身避開迎面劈來的彎刀,只見刀光擦著我劈向腐壞的房梁,陳年木屑混著灰塵簌簌落下,在火光中碎成雪粒般的細屑。
沐清淺刀勢剛至黑衣人面門,他旋身錯步,刀背已磕在對方肘彎麻xue。那人吃痛鬆手,大刀未及落地,便被沐清淺靴尖勾起,刀刃翻轉間抵住右側敵人咽喉。
另一柄環首刀劈來,卻被殤魂反手格開。
沐清淺旋身時踢起腳邊的火堆,木頭藉著火光射出,其中一根正中左側黑衣人手腕。
彎刀“當啷”落地,那人慘叫一聲,捂著手腕踉蹌後退。彎刀墜地的聲響裡,火星濺在他滲血的傷口上,燙得那人悶哼著一個趔趄。
左側那人捂著手腕後退,右側黑衣人見狀,攻勢更猛,卻被沐清淺反手一刀震退,虎口崩裂,鮮血順著刀柄滴落。
沐清淺借力打力,刀光如銀龍盤雪,在黑衣人脖頸間劃出半弧寒芒。
右側黑衣人驚覺咽喉涼意,喉結滾動時,刀鋒隨呼吸輕顫。
雪粒子撞在刀身濺成碎玉,沐清淺收刀入鞘。兩名黑衣人互視一眼,捂著傷處退入陰影,靴底碾碎殘雪的聲響裡,只餘殤魂刀鞘仍在輕顫。
另一邊,太行派年輕弟子被打傷後,年長些的中年男子對上兩名黑衣人,竟然還遊刃有餘。
只見中年男子劍指一振,青鋒劍如靈蛇出洞,卷著火光刺向黑衣人咽喉。
那人舉刀橫擋,卻見劍光突然一偏,劍尖已挑飛他武器。身側黑衣人同伴趁機劈來,刀鋒帶起的勁風颳得積雪紛飛,中年男子旋身避過,衣擺掃過地面時劃過火堆,手中劍已挽出劍花,如梅花綻放般罩向二人面門。
一名黑衣人揮刀砍向他腰腹,中年男子不退反進,足尖點地騰空而起,青鋒劍自上而下劈落,竟將對方彎刀磕出尺長缺口。
另一名黑衣人挺劍刺來,卻見中年男子手腕翻轉,劍身如遊龍盤繞,劍鋒擦著黑衣人耳際劃過,削落一縷黑發。
兩招過後,兩名黑衣人額角冷汗混著雪水滑落,而中年男子負劍而立,從門口吹進來的雪在肩頭上,竟似被劍氣震得凝而不化,太行派“風雪十三式”的淩厲劍意,此刻方顯鋒芒。
如今只剩一名黑衣人持刀與太行派對峙。我鬆了口氣,正準備拉著沐清淺退到一旁看戲,變故陡生!
那對看似弱不禁風的祖孫突然出手了!
老嫗佝僂的身形瞬間挺直,枯瘦的手指並指成爪,直取太行派年長男子的咽喉!她的“孫子”更是身形如鬼魅,一掌拍向太行派女子的小腹!
“噗——”
兩聲悶哼幾乎同時響起,二人猝不及防,同時噴出一口鮮血。中年男子捂著流血的咽喉踉蹌著撞向樑柱,女子則被迫跌坐在滿是灰塵的地上,太行派三人眼中皆是難以置信的驚惶。
“把天山雪蓮交出來!”老嫗撕下偽裝,露出一張陰鷙的臉,聲音也不再蒼老,反而尖銳刺耳。
“對,快交出來!否則讓你們生不如死!”那“孫子”原來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是由一個侏儒假扮。
太行派女子捂著肚子,臉色慘白,卻仍強撐著叫囂:“我乃太行派掌門獨女!你們敢動我,我爹絕不會放過你們!”
老嫗冷笑一聲:“太行派又如何?今日若不交出天山雪蓮,休怪我們手下無情!”
雙方劍拔弩張,氣氛一觸即發。
女子忽然轉頭看向我們,眼中滿是希冀:“二位少俠,你們也看見了,是他們暗算我們!還請二位出手相助,幫我拿下這對賊祖孫,事後太行派必有重謝!”
我站在沐清淺身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剛才還想害我們,現在倒知道求救了?
沐清淺輕輕握住我的手,溫聲道:“在下與夫人不過是來雪山觀景,偶遇風雪在此歇腳,實在不想捲入諸位的是非。”
他語氣溫和,可那雙眸子卻冰冷得嚇人,眾人一時都不敢輕舉妄動。
女子見我們無動於衷,又轉向那六個糙漢子,咬牙道:“幾位大俠,若肯相助,我太行派必以重寶相謝!”
六人面面相覷,最終,刀疤臉啐了一口,抄起地上的藥鋤:“媽的,幹了!”
戰局瞬間逆轉。原本袖手旁觀的糙漢們突然動如脫兔,藥鋤、獸夾、甚至背後的弓箭都成了武器。
眾人為了方便攻擊,他們沖出了木屋,而沐清淺則趁亂帶著我退到陰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