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凌寒開門出去的時候正好梅天東也要出門,兩個人就一同搭乘地鐵。
地鐵上的人跟平時一樣多,凌寒還是站在靠近車廂的另一側,梅天東站在她旁邊。
凌寒跟梅天東聊他學校的事情,但梅天東卻顯得沒什麼興趣,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凌寒覺得自己有點自討沒趣,就匆匆結束了對話。
凌寒奇怪於梅天東今天的態度,她以為自己和這個大男孩兒已經是朋友了,可是今天梅天東有點冷漠的態度讓凌寒有點失落。但她又一想,曾經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將自己包裹在一層堅硬的外殼裡,對周圍的人和事充滿了戒備。梅天東和自己一樣,需要時間慢慢開啟自己。
到了目的地,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地鐵站。
凌寒回身跟身後的梅天東說了“再見”,就隨著人群一起過馬路。
直到凌寒進入了下一個路口,連模糊的背影都已經看不見,梅天東才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昨晚在小區門口,梅天東遠遠地就看到凌寒從一輛吉普車上下來,一個男人從後座上抱著一個大公仔交給凌寒。昏暗的路燈下,梅天東雖然看不太清楚男人的樣貌,但是男人高大的身形還是看得清的。
凌寒走進小區後,那個男人看著凌寒的背影看了很久才上車離開了。
梅天東快跑進小區,看到抱著公仔的凌寒就在自己前面,他沒有走過去,只是遠遠地跟在凌寒身後。
月光下,凌寒的背影纖細美好,長髮束成的馬尾隨著輕盈的步履輕輕擺動。
突然,凌寒包裡的手機響了,她停下腳步想要騰出一隻手從包裡拿手機。
梅天東下意識地躲進旁邊的樹影裡。
凌寒正費力地將一隻手伸進揹包,手機鈴聲卻停止了。凌寒放棄拿手機,繼續抱著公仔往家走。
梅天東在樓下等了一會兒,估計凌寒應該進了家門,他才上樓回了家。梅天東開啟冰箱,冰箱裡只有一袋麵包和昨天沒有吃完的罐。
他拿出兩片面包,放進微波爐里加熱。
就著罐頭吃下面包後,梅天東從揹包裡取出速寫板、紙筆和速寫書。
今天老師留了速寫作業,梅天東拿出鉛筆和開始起稿,屋子裡只有筆尖在紙上的“沙沙”聲。
不一會兒,梅天東停下了筆。
畫裡的人卻並不是老師要求畫的人物,而是剛才月光下那個美麗的背影。
梅天東從速寫板上取下畫,猶豫了一下,然後把畫和幾張其他的話一起夾在了速寫板的另一面。
他換上新的畫紙,翻開速寫書,照著書中的圖片開始完成作業。
早上和凌寒同行搭地鐵時凌寒對他說的話,他並不是不想好好回應,只是他沒有什麼心情,也閃躲著凌寒的目光。
梅天東在想,昨天送凌寒回家的那個男人是什麼人。
臨近統考,學校裡已經全面停止了文化課,全力以赴衝刺省統考。所有人都全力以赴,絲毫不敢鬆懈。梅天東也一樣,甚至比別人更加刻苦。
“梅天東,你今天怎麼有點心不在焉?”劉老師走到梅天東身邊,敲了敲他的畫板。
梅天東窘迫地回過神,手握著畫筆繼續在畫紙上著色。
課間休息,梅天東沒有離開座位,而是繼續完成他的畫。
劉老師走到梅天東身旁,手裡拿著水杯,喝了一口水,對愛徒的畫加以指點,“這裡顏色提亮一些,這裡加點熟褐。”
梅天東的畫在劉老師的指點下有了更豐富的層次。劉老師讚許地點著頭。
上課鈴聲響了。
“大家都回到自己位置上繼續畫。”劉老師走到講臺上組織學生繼續上課。
放學鈴聲響了,同學們開始清晰畫具,收拾物品。
梅天東放下調色盤和畫筆,並不急著收拾東西。坐了整整一天,整個人都有些僵硬了,他在座位上活動活動脖子和胳膊,然後站起來拿著自己的畫具去水池邊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