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德是跟在他身後的人,蘇列到底還是提點了一番:“後宮嬪妃為何不敢得罪我?難道是我蘇列真有如此大的臉面?”
“我蘇列不過是一介閹人,一個奴才而已,娘娘們怎麼說都是這宮內的半個主子,她們哪裡需要看我眼色。”
他看順德還是未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便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順德的腦袋:“你啊,真是個榆木腦袋,還不明白嗎?這只是因為陛下壓根未曾將那些人放在心上罷了!”
因著陛下不在意,甚至在陛下心裡,這些人壓根排不上半點名號,所以她們才忙著巴結他,只求能讓他在陛下眼前多提起她們。
順德一愣,那幹爹的意思是,如今這明德殿裡的長寧姑娘和陛下內廷之人不一樣?
蘇列卻沒有再多說,點到即止,有些話說的太明白,反而會過猶不及。
他抬腳,踢了踢順德:“還不快去瞧瞧徐太醫到哪了??”
徐之彰緊趕慢趕地趕到明德殿時,內殿的氣壓已經低的不能再低了。
徐之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上前行禮:“微臣徐之彰,請——”陛下安。
話還未說完,就被祁淮打斷了。
“別講究那些虛禮,快過來瞧瞧。”
身旁的宮女在長寧手腕上搭上一條薄薄的絲帕,徐之彰這才開始把脈。
徐之彰眉頭皺起,滿臉溝壑。
祁淮問:“到底怎麼了?”
渝妃不是說了長寧只是吹了會兒冷風,並未在康寧宮受罪嗎?難道是太後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用私刑了?
祁淮面色越來越難看,徐之彰這才開口:“回陛下,這姑娘的脈搏著實有些奇怪。”
徐之彰讓宮女翻過長寧的手掌,他仔細端詳了長寧手心的紋路,“……這——”
這確實與他在脈象上探知的所差無二。
只是——
“這位姑娘受了寒,如今有些發熱——只是——”徐之彰猶豫了一會兒,才接著說:“只是若是隻單純的得了風寒,應該不至於如今嚴重。”
徐之彰問:“陛下可知,這位姑娘可有舊疾?”
祁淮一怔,他不知道。
徐之彰明白了,他說:“從脈象上看,這分明是一個垂老將死之人。”
可這明明是個年輕的姑娘,若不是徐之彰親眼見到,他恐怕怎麼也不會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奇特的脈象。
“脈象微弱,隨時可能消散,卻又隱約能窺探出一線生機。”
徐之彰搖頭:“恕微臣醫術不精,實在不知為何這兩種矛盾的脈象會在一人身上顯現。”
“不過,微臣似乎曾經在一本醫術上讀過,只是年份實在久遠,微臣恐怕要回府尋尋。”
良久,祁淮才問:“她現在可有大礙?”
徐之彰答:“風寒不難解,微臣開個方子,喝幾副藥下去應該就沒事了。”
“只是難解的是姑娘身體裡的陳年舊疾。”
“若是按照微臣先前探到的脈象,姑娘恐怕這輩子極易患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