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乖巧喚了聲:“連嬤嬤。”
連嬤嬤笑著給長寧上了杯茶,“陛下被政務絆住了腳,大半夜頂著雪去了勤政殿,走之前特地吩咐奴婢好生招待長寧姑娘。”
長寧飲了口茶,說:“陛下心繫百姓,是百姓之福。”
約了自己亥時相見,此刻早已過了時辰,是真的有急事,還是祁淮故意將她晾在這?
長寧垂眸喝茶,斂下眸中思緒。
她並不相信世上有如此湊巧之事。
“這茶如何?”
“甚好。”長寧抬眸,笑的溫順:“我很喜歡。”
果然,連嬤嬤笑容更深了,“這茶是陛下慣常喜歡的,長寧姑娘喜歡就好。”
此時,明德殿東側。
祁淮正透過一側屏風瞧著正殿裡的動靜。
少有人知,明德殿東側和正殿只隔了一堵牆,而這堵牆一側,有一塊很大的屏風。
這屏風是祁淮偶然得來的。
是西域上貢的,據說是出海時尋來的。屏風粗略看去與其他屏風無意,但它奇特之處就在於這屏風兩邊有一個機關,用手輕輕一撥,便可透過屏風瞧見另一邊的風景。
祁淮半撐著頭,瞧著內殿。
內殿中,連嬤嬤不知何時已經退出去了,宮女太監們沒有出聲,長寧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半天沒有動靜。
祁淮摸索著手裡的物件,嗓音上挑:“你說,這姑娘,就準備這麼坐一晚上喝一晚上的茶麼?”
“奴才不知。”
蘇列扯了扯唇,實在不知陛下心中所想。
明明約長寧姑娘來的人是他,現下人來了,他反倒是不見了。不見就算了吧,堂堂一個大慶皇帝,竟然做出【偷窺】這一事來了!
蘇列腹議道,最近實在是越來越瞧不懂陛下的心思了!
“喝這麼些茶,也不怕晚上睡不著。”
蘇列心想,還不是您讓人上的茶麼。
祁淮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敲著手裡的東西,蘇列定晴看去,是一隻白玉簪。
蘇列覺得這白玉簪有些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不過,”祁淮忽地輕笑:“這樣瞧著,確實挺乖的。”
蘇列:“……”
不知過了多久,殿內的紅燭都燒斷了一截兒,火苗發出噼裡啪啦地輕微響聲。
祁淮瞧了眼窗外,都快醜時了。
他捏了捏眉心,抬眸看了眼屏風,長寧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蘇列站著都好似快要睡著了,這姑娘倒是好,規規矩矩的,硬是連個哈欠都沒有打。
祁淮不輕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書冊。
蘇列一驚,立馬站直,隨即俯下身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