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見此,立馬垂下了眼,眼瞧鼻,鼻觀心。
“因為爹爹總是很忙。”蘇玖十分上道地把鍋甩給了蘇奕君,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爹爹沒時間陪孃親,所以孃親不開心。”
蘇奕君笑了,氣的。
蘇玖適時地從蘇奕君懷中蹭下來,在蘇奕君教訓自己之前遠離了戰場,跑到屏風後面,只探出一個小腦袋,“爹爹快好好陪陪孃親,玖兒就不打擾你們啦!”說著,對著兩人吐了吐舌頭,噌地跑出了屋子。
蘇奕君失笑,雖然被氣的肝疼,但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狹長的眸子裡盈滿了笑意,轉頭,就見甄嬈同樣笑著,心尖一動,“嬈兒。”
周福守在門口,聽了一會,就見蘇玖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九公主,您慢些。”
蘇玖急剎車,轉頭看了眼屋子,又看了看周福,對著周福勾了勾手,“周公公,玖兒帶你去御花園玩呀!”
那模樣像是拿著糖要哄小孩子的大人。
周福心裡聽著新鮮,只覺得九公主越發古靈精怪,可愛的不得了,樂呵呵地被蘇玖牽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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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要曠工,是九公主的命令,他一個奴才,又怎麼能違背主子的命令呢,周福想。
“小心著點,這可都是大殿下專門派人送來給九公主的瓷器,可不能摔壞了!”
行宮膳房,趙保正指揮著小太監們搬卸從皇宮御膳房帶過來的箱子。
今年也不知怎麼回事,明明才五月份就熱了起來,從箱底拿出夏日的服制,依然熱的不行,尤其是走在大日頭下,不出一會頭上就冒出了汗,裡衣一下子被汗水淌溼,貼在背後,黏糊糊的。
暑意燥人,趙保在日頭下站了一會,實在是受不住,找了個陰涼地遠遠監督著。
距離遇到那少年也過去幾個月了,這幾個月他吃嘛嘛香,也沒像女人家那般,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懸著的心也就漸漸放下了,只當是那少年開的玩笑。
趙保躲在陰涼樹下,隨意找了個石頭坐下,正想著找片大的樹葉扇扇,一轉頭,冷不丁地就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睛,跟鬼似的,還是大白天見鬼。
趙保被嚇的心臟驟停,整個人一哆嗦,差點沒從石頭上摔下去,“我滴親孃嘞!小景子,你這小子怎麼神出鬼沒的?你從哪冒出來的?”趙保前後看了眼,身後是茂密的竹林,人踩在落葉上肯定能有聲響,左右兩側都是宮道,正前方就是膳房,景逸是飄過來的嗎?
少年手上還纏繞著一層白色紗布,坐在趙保身邊,看起來有點苦惱。
別問趙保是怎麼從他這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來的,他就是看出來了。
“小景子,你好端端的不陪在九公主身邊,到我這裡嚇晃悠幹什麼?”趙保熱的煩躁,語氣也跟著有點飄,“不是,你這手都傷了多久了?怎麼還沒好?宮裡的太醫幹什麼吃的?”
說到受傷的手,少年終於有了反應,垂眸看向自己纏著繃帶的手,指尖慢慢拆開。
“不是!你怎麼一言不合就……”趙保剛想阻止,可在看到景逸紗布下的手時,就如同被人卡住了喉嚨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只見,白色紗布下,少年的手如同被剝去了血肉般,只留下一層薄薄的皮貼合著骨頭,瞧著極為駭人,而原本受傷的部位壓根就沒有好的跡象,只有一個黑洞洞的傷口,並且似乎有向外延伸的趨勢,這模樣就好似,一個紙人不小心被劃了一個傷口,如果不縫補,傷口就會越來越大,直到完全撕破,皮肉分離。
趙保瞳孔震顫,下意識抓住了景逸的手,阻止了他想把紗布完全摘下的動作,後怕地往左右四周都看了看,見那群小太監依舊在乖乖地搬運箱子,壓根就沒注意到他們這的動作,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你這手怎麼回事?”趙保驚訝歸驚訝,可卻沒有半分想要告發景逸的意思。
在這皇宮之中,他趙保什麼牛鬼蛇神沒有見過,他自認並不是什麼好人,如果跟著的主子讓他去殺人,他會毫不猶豫就去,景逸幫了他怎麼多,還救了他的命,他趙保也不至於那麼沒義氣,如果不是景逸,早就沒了趙保這個人,更別說現在還當上了御膳房副總管了。
景逸沒有掙脫,呆滯的黑眸中閃過一絲迷茫,“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