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傳弟子的追隨者一旦確定下來的話,那麼這些人身上就印在蘇敗的名字,蘇敗今後在道陣宗的成就也決定了他們今後的待遇,可謂一榮俱榮,無論是他們今後的利益還是命運都是綁在蘇敗身上。
聽著周圍帶著譏諷的譁然聲,大多數內門弟子都是臉色微怒,但礙於屠絕這些人在場,敢怒不敢言。
相比這些人臉上的怒色,左冰的神色反而一絲未變,不過那雙美眸中所蘊含的冰冷寒意絲毫不掩飾她心中的怒意,她沒有低著頭,反而冷冷直視著屠絕等人。
左染俏臉上也是佈滿著寒霜,那微凸的胸脯急速的起伏著,顯然是被氣的不清。
而就在天狼殿外人聲鼎沸時,天狼殿中卻是死寂的有些可怕。
外面的聲音根本傳到這裡,就算知道,蘇敗也不會去理會。
接連數天,蘇敗都是沉浸在修煉中。
凜冽如冰的劍光在天狼殿中若隱若現,時如柳絮般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度,時如落英般搖曳而下,時如天地間的雷霆般肆虐而過。
謝曉峰的劍不如西門吹雪那般劍走偏鋒,也不如葉孤城那般飄逸輕靈,而是如同君子般溫爾儒雅,君子如玉,似寒冬中的一縷旭光。
蘇敗沉浸在謝曉峰的劍中,這數日的修習,他已經漸漸掌握了些許門路,只需片刻他就立即沉浸在謝曉峰的劍技中。
然而越是沉醉。蘇敗就有種恍惚的感覺,時而他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認為自己就是謝曉峰。
幸好蘇敗意志堅定。總在最後醒悟過來。
“恭喜宿主劍技地破天驚—天地俱焚,熟練度+1”
系統的聲音在蘇敗腦海中不斷響起,直到某一刻,蘇敗的那緊閉的雙目,突然睜開,刺開的鐵劍也在虛空中徒然止住,他凝視著劍鋒。眼中露出一抹無奈之色。
他修習這謝曉峰的劍技足足有十日,但讓人無奈的是。這十天他只是將這劍技的熟練度提高至初入門徑的地步,但對於謝曉峰的劍意卻是沒有任何的進展。
“總是感覺差了些什麼…”蘇敗面色變化不定,他知道,西門吹雪的劍是寂寞如雪的話。葉孤城是高處不勝寒的清冷的話,那麼謝曉峰的劍就是明媚而悲傷,就連夏日的烈陽都無法化開的悲傷。
“要領悟西門吹雪的劍意,那麼你就要懂得那種如雪的寂寞,那種對劍至誠…”
“而葉孤城的劍意,那麼就要懂得他那高處不勝寒的清冷,那一劍西來的瀟灑…”
“那要領悟謝曉峰的劍意,就要懂得他的悲傷…”空曠的殿宇中迴盪著蘇敗的輕語聲,他重新坐回蒲團上。一道道溫和無比的力量自蒲團上湧出,融入他體內,此時的蘇敗就如同擰乾的海綿。瘋狂的將這些能量融入自身體內,融入他的血肉以及骨骼中。
“他原本是多情的浪子…他有著俠的正義與準則,但要捍衛著神劍山莊的榮譽,他只能拿起無情的劍…”
“那劍既傷了他人,也傷了他自己…”
“他劍上染的血越多,傷的自己也越多…化作那種化不開的悲傷。名與利與他而言只是枷鎖,束縛的他喘不過氣。他所向往的是那種低首嗅青梅,抬手酒自來,仗劍高歌江湖路,安度春夏秋冬的生活…”
“劍是雙刃的,既能傷人亦能傷己…”一抹愁緒鎖住蘇敗的眉頭,他能明白謝曉峰的那種悲傷,但卻不能懂得那種悲傷。
想到這裡,蘇敗不禁想起了一個人,青峰。
青峰和謝曉峰很像。
而這種像並不是名字的像,謝無峰和謝曉峰,而是性子的像。
同樣心中有著所向往的江湖,他們不爭名不爭利,嚮往的是仗劍高歌的江湖。
可是江湖,哪有那麼多風和日麗,有的只是無盡的血雨腥風,江湖於他們而言既是嚮往,又是抗拒。
“也不知道青峰師兄現在怎麼樣了,還有滄月、胖墩、書生他們。”
在這世界上能讓蘇敗惦記的人不多,恰好這些人都是蘇敗所惦記的。
“這種事情也急不來,況且我所經歷的環境也只是謝曉峰的前半生,並非是全部,倘若能經歷他下半生的話,應該能真正懂得那種悲傷,那種悲嗆的劍意。”蘇敗揉著有些發脹的額頭,雙目微閉,閉目養神一段時間,任由周圍的能量匯聚而來,滋潤著他的身體,這種感覺讓他看起來更加庸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