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看著那幾個百姓歸心似箭地走了,邵華池才放下了臉上的苦澀,變回了那個冷麵煞神。
青染不覺得邵華池會做無用功,剛才的一切也許身為百姓看不出來,但是她卻是能發現邵華池在引導他們。
“您帶著他們是有意的?”
邵華池並不否認,選擇他們,一是他們都是已經痊癒的,與自己關係還算不錯,當然這其中也有他的刻意為之,二是他在這段的時間對這群人的性格和行為模式、家庭狀況都有些瞭解,這些人不是家中親人眾多,人多口雜的,可以傳播迅速的;就是在寶宣城有些地位,不然就是所謂的愛打聽,比如特別喜歡八卦,人緣極好的大嬸們。
在挑隨自己出去的人選時,邵華池並不是漫無目的的。
這些各有所長的人,在他的引導下,才能更加聲情並茂,把他捧得更高,才能把影響力呈放射狀放大,在這種百口莫辯的時候,除了百姓自己口中說出去的,誰會相信他。
“欠著我的,我要他連本帶利還回來。”有仇必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他的計劃已經走到這一步,我不能讓他失望,也不能讓跟著我們的人失望,我們反擊的時候到了。”
這個他,當然指的是傅辰。
為了保住自己的命,傅辰不惜設計瞭如此繁瑣的計劃,這麼多人在這些日子裡每天過的水深火熱,只為了保全住他邵華池的命。
只有他活著,他們這群人才能守住寶宣城。
他又怎麼能把所有的重擔全壓在傅辰身上。
“您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你派人盯著呂尚,我不想讓他死的太容易。”邵華池輕輕按壓著心臟處,傅辰胸口染血的剎那,這裡驟停,無法呼吸的悶痛時不時敲擊著。
才剛剛等到人清醒,差點經歷第三次失去,好不容易人醒來了卻在他面前被刺傷。
這時候的邵華池不能惹,他就像是被忤了逆鱗的龍,壓抑的怒火在他的血液、器官、骨髓裡沸騰著。
當邵華池正在看恨蝶畫的寶宣城地形圖和敵我雙方的大致分佈點的時候,青酒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看上去還是少年模樣的他,並沒有遭到嚴格的排查,他的出入比其他人更方便一些。
只是這次他還找到了邵華池的親衛幫忙。
對這小鬼,邵華池印象並不怎麼樣,他還是第一次見傅辰送禮物給人,想想以前一隻小央繡的荷包,都是他從傅辰那兒討來的,現在這小鬼什麼都沒幹,傅辰居然就送了他東西。
不過也沒什麼差,反正小鬼身上的項鍊現在在他手上。
看他急匆匆的跑進來又拉了人出去,邵華池對青染道:“派人過去,看他要做什麼。”
聽說這小鬼是傅辰額外關照的,他倒想看看有什麼不一樣。
沒一會,幾個士兵就拉了一個梨花帶雨的少女過來,這種悲哀哭泣的情況在寶宣城很正常,但少女卻是有點眼熟。
事情要從半柱香之前說起,清酒是個很識相的人,發現邵華池對自己的不喜,就跑到外面探查情報了,這些事在進了寶宣城也一直做,他們早就混入了百姓中,能得到的訊息也更快一些。
然後清酒就發現一個神色閃躲的少女,就像身後有人在追趕一樣,躲在陰暗處,時不時換地方。
他就用自己這張臉取得了她的信任,這少女也對個孩子沒太多防心,一看就知道是沒吃過什麼苦頭的,稍微熟了點什麼都說出來了。
然後他就知道了,她居然是伺候田側妃的侍女。
也不知少女是運氣很好還是很差,居然被他碰到了。
田側妃,那不就是瑞王的庶妻嗎,這情況,先帶回去再說,於是他就回頭找了兩個瑞王親兵,把人給帶了回來。
算你倒黴,遇到小爺我。
侍女還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易容後的邵華池,直到身旁人提醒,才涕淚橫流,向他行了大禮,不斷地磕著響頭,“王爺……田主子她……她不好了!”
直到侍女喊出了田氏,邵華池才想起為何眼熟,她不就是常年跟在田氏身邊的丫頭之一嗎。
“怎麼個不好法?”邵華池說話依舊冷冷淡淡的,聽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