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是你的嗎,你以為我看不出它的價值?還還你,你臉皮可以更厚點嗎?
邵津言磨了磨牙,又覺得身體痛,到底沒膽子再罵,只敢在心裡腹誹。
傅辰估摸了下時間,這邊的輪班是半時辰一次,他是趁著所有人都在看李燁祖的空檔才來的,但很快這裡就會有守衛,他快速說道:“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邵津言驚訝於自己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高興,他實在被這個男人的神鬼莫測給嚇破了膽。
“看樣子你好像不想出去?”
“我當然想,你有什麼條件?”
“沒條件。”傅辰一臉你怎麼能把我想得那麼壞的模樣。
邵津言一點都不信:你哪有那麼好心。
“你還想去救你的八哥嗎?”
“你……什麼意思?”雖然被治療過了,但是他現在虛弱急了,根本就沒力氣,他能說幾句話就已經很難得了。
“這個拿著,一個時辰後,這裡就會起火,希望殿下吉人天相。外面有人會接應你,幾日後見,如果你能活著的話。”說完,傅辰就轉身離開了,守衛要來了,“另外,我相信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邵津言眼睜睜看著傅辰毫不留戀的背影,再看向手上的榔頭,因為太過錯愕,他甚至沒來得及叫住傅辰,就看到柴房的門被再一次關上,又恢復了原狀。
胸口翻湧著什麼,他忍不住吐了出來,是淤血。
被氣出來的。
他哪裡還聽不明白,一個時辰,他要是出不去,就會被活活燒死,唯一的出路就是手裡頭這個榔頭,還是傅辰從廚房拿來的。
要是健康的時候,有了武器他說不定還真能給這柴房鑿出個洞來逃走,但他現在這幅模樣拿個碗都拿不了,怎麼鑿?
忽然間就明白男人離開前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又是一陣氣血上湧,他覺得精神上的折磨更難受。
這一個時辰,他該怎麼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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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出去的時候,看了看天際,目光一凝,找到從城裡的小孩手裡用糕點換來的彈弓,觀察著鳥的運動軌跡,肩膀放鬆,瞄準,噗嗤,一聲短短的鳴叫,將那隻密鳥給射了下來。
任何鳥類的通訊工具,都會因為氣候、環境、人為等影響無法送達,這是這個時代的缺陷也是特色,收不到並不奇怪。這隻密鳥非常強壯,傅辰目測應該要比青染的那幾只要健康的多,若不是它進了都尉府要低飛,自己根本打不中他,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表現手法。
他倒了那麼久的黴運,總要運氣個幾次。
傅辰並沒有馬上去檢查那隻鳥,他先是觀察了一會兒,確定府裡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李燁祖那兒並沒有過來,才起身將那隻鳥腳底的竹筒抽了出來,看了下里面所放的紙條,又把已經闔眼的鳥安葬。
他其實可以自己再偽造一張紙條,重新放入竹筒裡,但他覺得與其多此一舉還不如一勞永逸,誰能保證造價李變天看不出來?
到了自己的僕從房,點燃了油燈。
起身去打了一盆水,將紙條放到上面,等了大約一刻鐘,紙上的字跡慢慢顯示。
這字寫得極小,但傅辰卻能看出是扉卿的字跡,國師的字畫並不多,但他以前去給晉成帝剃鬚的時候,是有在御書房見過他的墨寶的。
原本只是懷疑,現在卻能確定了,扉卿、沈驍、蔣臣,這三個人連城了一條穩定的關係網,他們都是李變天的人,真是一條很合適的三角線,名望、文臣、武將全部集全了,如果當時他們不是矛頭對準自己,迫於無奈殺了沈驍和蔣臣,恐怕現在的晉國已經被大範圍控制住了。
所以又回到了老問題,到底為了什麼才必須要殺了他這樣一個小人物,甚至李變天本人都是不認識他的。
傅辰將這封信看了下去,一字一句研究其內涵深意,推測和分析,終於將信上所有文字都記住了,臉色也越來越凝重,傅辰微顫地閉上了眼,半晌才把那盆子裡的水倒掉換成了火摺子,把這封信毀掉。
他看著李變天的方向,神色在燭光的陰影中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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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在所有人因為李燁祖的傷勢而忙碌,整個都尉府人仰馬翻的時候,忽然有叫嚷聲從東院傳來,火光四起,待阿一等人從李燁祖的屋子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整個陷入火海的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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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看著這裡的二十三呢!”他們自然有派人來守著這個地方,無論怎麼說邵津言都不能在他們手上的時候出事。
但現在,原本看守在外面的二十三不見了,而裡頭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邵津言是被金蠶絲給綁住的,就算想跑都跑不掉,但這樣的火勢根本沒辦法再衝進去了,那根本就是找死。
待火勢撲滅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整個柴房都被燒得漆黑一片,眾人在裡面發現了一具焦屍,那體型與邵津言差別太大了,阿一在柴房的一個小角落,發現了一個被敲出來的洞,只能供體型嬌小的人透過,所有人都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