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的主人正給她細心的剝殼,將裡面的果肉放到空碟子上供她吃食,真是將她伺候得面面俱到,傅辰又順手將一壺剛泡好的的茶放到桌子上。
“為什麼?”邵瑾潭不甘心。
“你得罪他了。”剛讓他罰跪,現在求他?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什麼時候!我都還沒見那位先生呢!”他簡直莫名其妙,氣急了,口乾舌燥,說太多話了,一把拿起桌上傅辰剛倒好的茶灌了下去,喝完後,他整個人跳起來了,“啊啊——好辣,好辣!裡面加了什麼!”
他辣得跳來跳去,惹得穆君凝一陣輕笑,像看雜耍,“最近愛茶裡放些辣椒,覺得這樣入味,可好喝?”
邵瑾潭拿起桌上的蜜餞,拼命往嘴裡塞,辣得他都說不出話了,不停吸氣,這是哪來的辣椒,這麼辣!還有,有誰會喜歡茶裡放辣椒啊。
總算緩減了一點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控訴穆君凝的行為,“您太壞了!太壞了!!您一定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瑾妃娘娘!”
他到底是怎麼得罪了瑾妃娘娘啊,要這麼惡整他?
瑾妃輕笑,對著傅辰眨了眨眼,才道:“你想見他也不是不可以,過些日子是中秋節,要舉辦秋祭,民間也有不少慶典,正好你那日畫舫承辦了節目,屆時他也會出現。”
“娘娘,不帶您這麼欺負人的,中秋節那日這麼多人,我到哪裡去找,這是大海撈針啊——”
熙和宮響起一片六皇子的哀鳴還有瑾妃輕笑聲。
——晉.江.獨.家——
一匹駿馬跑在路上,馬背上坐著一男一女,男子輕裝上陣,赭石外袍,風塵僕僕,女子用已經看不出顏色的破布遮住了大半面容,她的大腿內側已經因為長時間坐在馬上而被磨破了皮,但她不敢吱聲,因為路上這個男人從沒因她故意哭泣和喊罵而鬆動半分,甚至有一次她直接拿刀刺殺他,他卻好像極有經驗地將她反制,讓她的手腕幾乎斷了。他曾經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還能被一小女子威脅到嗎,而後僅僅一句話就讓她不敢再動彈。
“貴嬪若是再反抗的話,臣就只能將您送回那隊伍裡,只是晉朝對待逃跑的犯人……”話只說一半,但已經嚇得葉惠莉再也沒反抗的念頭了。
她現在只想快點見到一張能夠睡的床,一碗只要是熱的就可以的吃食,就已經滿足了。
本來在疾馳的路上,梁成文已經非常沒有耐心了,他還有好幾件傅辰吩咐的事沒做,哪有時間照顧女子,還是個他並不喜歡的女子。
“怎、怎麼停了?”對梁成文這種看似溫文儒雅,實則鐵石心腸的人,她已經有些畏懼了,問出來的話也透著不安。
梁成文沒回答,而是看著不遠處,他是按照傅辰規劃的路線回來的,也就是繞了遠路。
只是這段時間,並沒有碰到傅辰口中的那一群人。
直到現在,一群已經精疲力盡的難民,正在城牆外風餐露宿,似乎是默默等死又似乎渴望什麼時候能開城門。這些難民是從西北逃出來的,因為戰爭而離開了原來的地方,卻發現天下之大,無落腳點,絕望之下,在被第五座城池拒絕後,他們只能在這裡暫時安頓。他們此刻正處於飢餓而死的邊緣,而在不遠處的城池卻緊閉著,斷絕了他們唯一的活路。
城主不願將他們放進去,直接關閉了城門,難民是所有地方都不希望接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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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文雙眼似乎被刺痛了,握緊懷裡的文書,那是傅辰取來的,這事傅辰是直接透過他而沒有上報七皇子,因為傅辰找的是原本屬於二皇子陣營的六皇子蓋下的皇子印,邵瑾潭甚至與傅辰本身是八竿子到不到一起的,居然簽了這份文書。
有時候他都不得不佩服傅辰的人脈。
而如果有它,至少能借到一些食物和車馬,傅辰甚至連難民住的地方都準備好了,還有一些列後續工作都有安排,有時候他簡直覺得傅辰是個妖孽,一個在深宮的人,卻能在暗中將每一件事都聯合在一起,詭異又順理成章。
他並非真正效忠於七皇子,當年七子身上的毒是自己父親逼出來的,有了這份情誼在,進了太醫院後,他也願意幫襯一些。他父親無辜枉死,他需要勢力,當年只是個小小吏目的他,能依靠的也只有七皇子,便漸漸表現出了衷心,為了往上爬,不效忠又如何在短時間裡達到目的。
這次傅辰提出的事,卻是件利國利民的好事,他從未忘了自己的願望,望天下太平,百姓無病,即使知道不可能,可誰說願望必須是真實的。
他知道傅辰沒人可用,信任的更是少,只有劉縱,勉強算個他,而他願意做這個馬前卒。
梁成文一路策馬衝向城門,那些難民似乎想進去,渴望的看著他。
他身上的乾糧根本不夠給他們的,人餓瘋了什麼事都會做。
見那群人一擁而上,讓他根本無法進城,他直接挑了最前面撲過來的人,才一瞬間,那人就瞬間倒地。
他將手中的銀針暗自收攏,只是點了那人的穴位,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樣。
他是大夫,但沒人規定大夫必須是柔弱的。
葉惠莉看得目瞪口呆,所以她這一路到底幹了多少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