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道她的女紅非常好,這次甚至因為過於小心,只是憑著手掌丈量估摸的尺寸。
女子若是對男子上心,總要比男子付出的更多些,甚至會改變自己。
她走向梳妝檯,開啟妝奩,端起裡面的剪子,抬起布料,最後看了一眼。
咔嚓、咔嚓。
將這套衣裳剪開,這剪碎的,似乎還代表著她的幻想。
這裡,不能有心。
一地碎布,穆君凝坐在床邊發呆,直到內膳房說晚膳準備妥當了。
是之前的添柴人送來的,她微微一愣,強打起精神。
等添柴人離開,才旋轉開竹筷。
上面寫著:勿念,望您心想事成。
落款是五菱絕筆。
在當探子的第一天,他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但穆君凝依舊覺得,這個後宮,好冷。
她已經忘了,是以什麼心情燒掉這張紙條。
一刻鐘後,她對屋外喊道:“墨畫,墨竹。”
兩個等候多時的宮女走了進來,看到一地碎布,那不是娘娘挑燈熬夜做的衣裳嗎,不給皇上試穿一下嗎?
暗歎德妃對皇上的心思。
“皇上口諭到。”宮門外,響起了聲音。
德妃一愣,淡淡笑開了。
她走出了門外,跪了下來。
安忠海略帶悲憐地看著德妃,“皇上有旨,德妃協助宮務期間,出現犬亂之事,監管不力,御下不嚴,降為從二品瑾妃,遷入頤和宮,取消管理宮務之能。”
一字之差,卻是品級上的差別,德妃全稱應是瑾德妃,瑾是她的封號,現在變成了瑾妃,也就再也不是四妃之一了。
而頤和宮並不是主宮之一,只是按照從二品來分配的普通宮殿,離養心殿很遠。
穆君凝行禮,“臣妾謝主隆恩。”
她走入室內,出來時已經帶上了協管內宮的朝鳳令出來交給安忠海,朝鳳令是后妃協管的象徵,也是每個后妃夢寐以求的東西。
皇后失去了十五,又失了肚裡孩子,加上二皇子被圈禁,這時候,縱犬之事就必須有個負責之人被降責,晉成帝自然不可能再降罪皇后,自然把這事都推到了另一位管事之人,德妃身上。
即使他前些日子,還與這位妃子濃情蜜意,共赴雲雨。
待她站起,安忠海並沒有如往常那邊離開,反而示意了下左右,兩旁宮女會意離開。
“娘娘,這次您委屈了。”就是安忠海,都覺得皇帝這招,實在有些令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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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何委屈,雷霆雨露均是皇恩,再說能我也個憊懶的性子,福熙宮那麼大,我正好想搬去清靜點的院子。”穆君凝豁達地笑了起來,又從身上掏出幾顆上好的東珠送去,“之前,謝海公公了。”
穆君凝不說什麼事,安忠海也知道說的是在長寧宮前,拆穿祺貴嬪與蔣太醫之事,其實他做的也是舉手之勞,對自己也有利,沒看現在連口諭都是他在傳達嗎,以前可輪不到他,這也間接說明皇帝的信任,是他承情才對。
安忠海沒接,“您收著,奴才可當不得您的謝。”
早在長寧宮前,他就決定結下這個善緣。
再說,他可不覺得德妃真會這樣沉寂,這後宮就是皇后都有失寵的時候,德妃可是從來都在皇帝的視野中的,出那麼大的事,也不過降了一級。
送走安忠海,穆君凝才走向正殿,對幾個大宮女道:“收拾收拾,我們要搬了。”
“娘娘……”墨畫幾人欲哭無淚,她們在福熙宮待了十多年,卻忽然要離開,她們離開後,又是誰能住進來?
“哭喪著臉做什麼,是嫌棄我位份低嗎?”德妃打趣道,與這些宮女相處久了,她也沒把她們幾個當外人,反而打趣道。
“奴婢是心疼娘娘。”墨畫眼淚忽得掉了下來,她記得剛才入了室內看到裡面那一地碎布,定是娘娘覺得做得不好想要為聖上重做,沒想到皇上下一刻就降了娘娘的等級,還拿走了朝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