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跪了下來。
“這是作甚!”傅辰端著換洗好的盆子正要出去,差點兒把汙水晃出去。
“辰子,我王富貴好歹也是念過書的,知道禮義廉恥、知恩圖報的道理,今天我這命是你救的,受我一拜!”王富貴年紀是這裡最大的,二十有三,當了五年太監。以前是個商戶,早年考過鄉試,是個童生,可惜花了大把銀子也沒中秀才,天生也不是讀書的料,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個武夫。後來犯了事兒,為了躲避重責就淨了身進來,在他們這群小太監裡,向來以老大自居。
而跟著王富貴身後的,就是那群以他為首的小太監,“都起來!我是為了自個兒,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看著他們眼中的真誠感激,毫不作偽,這是宮裡少有的光明和希望,給了他宛若冰窖的心絲絲溫暖。
傅辰鼻頭有些發酸,捂了一把臉,將那些脆弱的情緒掩了去,慍聲道:“都他媽給我起來,磕出味道來啦!”
眾人笑著起來,一時間室內氣氛比外邊的陽光還燦爛。
“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辰子吐髒話!”王富貴說笑著起來,打了傅辰一拳頭。
傅辰也哭笑不得回了一拳,以示情誼。
“吐出來的字眼還挺好聽的,要不說是‘相公’,辰子看上去就像是個書生。”
“可不是,辰子你咋知道那麼多?”有小太監圍著傅辰問道,對他一下子報出那麼多他們許多聽都沒聽過的藥材感到很驚奇。
“忽悠。”可不是忽悠嗎,古往今來,哪個皇帝身邊的人不忽悠個幾句的。
“忽悠,這是啥意思?”
傅辰一愣,對了,這時代還沒什麼網路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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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子,知道我最喜歡你啥子嗎?”王富貴忽然認真看向傅辰。
“啥子?”傅辰也學著他的方言回道。
“你是個好人,實在,不整虛的。”
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詞來誇他的,他以前聽到最多的評價就是瘟神,天才,克妻克子。
至少,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
幾人整理好行頭,說說笑笑走了出來,就碰到了站在檻邊的掌事太監慕睿達。
慕睿達年紀三十上下,長相平凡無奇,膚色偏黃,整日裡板著臉,用以前陳作仁說的,就是像誰都欠他百八十兩銀子。
瞬間這隊伍沒了笑聲,恭敬道:“師傅。”
一個個等著訓示,規規矩矩地站那兒。
“傅辰,下了差來伺候。”
這伺候指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端茶送水,伺候沐浴,束髮剪指甲等等細碎的夥計,將慕掌事送上床榻才算完了事。
基本每個掌事太監都需要這麼個專門伺候的人,一般是得了臉認作“兒子”的小太監才有這個權利,這種活傅辰他們就是想幹,也是沒的乾的,這是明晃晃的搶飯碗,要被那得臉的小太監使絆子的。
慕睿達的乾兒子叫葉辛,是個愛撒氣,嘴特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