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錯了,眼前的少年已非彼時。
洛鶴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楚清讓的身子在抖,洛鶴白輕笑了一聲,楚清讓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他作為師尊的又怎會不清楚。
洛鶴白漸漸鬆了手,供眼前之人選擇。
就在洛鶴白以為他要與自己回九衡山之時,楚清讓竟直接當著洛鶴白的面跳下。
此處有百丈高,跳下去,唯一的結局就是摔的粉身碎骨。
就算只有幾丈高,也夠摔斷他一條腿的了。
洛鶴白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色,伸手便想要抓住楚清讓,可終究還是落了空。
洛鶴白沒有動身,更沒有要去接住楚清讓。
從空中墜落的感覺極其不適,一股強烈的沖擊力持續不斷地沖擊著身體,刺穿著耳膜,彷彿要將每一寸肌膚都擠壓得無法喘息,好似五髒六腑都要移了位,身上的骨頭彷彿都要刺穿□□。
這一次,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接住他。
楚清讓輕闔眼簾,劇痛如潮水般洶湧而至,沖擊著他的腦海,彷彿要將它的所有思緒都撕扯得支離破碎,令他痛不欲生。
他內心深處的恐懼如野火燎原,無法遏制,他向來都怕高,也因此他從不用劍,更不會禦劍飛行。
這麼多年來,懼高之症一直都如影隨形的纏繞著他,從沒有放下過。
沒人會接住他……
是嗎?
真的沒有嗎?
楚清讓一直以來都覺得沒有。
直到聽到那一道嘶聲力竭的“楚清讓”三字時,楚清讓皺起了眉頭。
下一霎那,他便墜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是誰楚清讓都明白。
洛鶴白只給了他兩個選擇,為何只會給他兩個選擇?因為,他沒有第三個選擇。
薛正初在見到洛鶴白的第一眼,便覺得洛鶴白會將楚清讓帶走,不會讓其留在這關河城,便也不會再到此地。
洛鶴白向來不問世事,九衡山不管是任何人都無法闖入,薛正初想要去問,也無從問起,也找不到人去問。
所以,只要洛鶴白一來,他也只有兩個選擇。
楚清讓感受著眼前人身上所傳來的溫暖,緊閉著眼眸不想睜開眼去看。
他對牧雲遲並不討厭,也不厭惡,但也沒有好到要與他私定終身的程度。
可他若是睜開眼睛,便能看到牧雲遲的眼裡滿滿含著的,只有悲傷,彷彿被人拋棄的一頭狼,垂頭喪氣,不知所措。
牧雲遲抱著楚清讓的手都變得小心翼翼,輕聲細語的說著:“師尊……”
牧雲遲抱著楚清讓從空中緩緩落地,並沒有回到關河城,帶著楚清讓去到了上花原。
兩人都身穿著一襲婚服來到這上花原,上花原兩人還是頭一次來,這裡的城中百姓並不認得二人。
再加上楚清讓被牧雲遲緊緊的護在懷裡,任何人也看不到楚清讓的面容。
牧雲遲低了低頭,對著懷裡的人說了一聲:“師尊,這裡是上花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