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是九級蟲以上。”小天地說。

“什麼?”陸小雨吃驚不小。

“它並不是龜靈蟲一族。”小天地說,“但也是與龜靈蟲有直系血緣關係的親族,如果再進化一步,它應該就可以化為靈蟲帝了。但可惜,實力之差就是這麼殘酷,在它的有生之年裡,它用盡了全部的力量,卻仍只是停步於此,最終隨歲月化為岩石沉埋地下。”

“龜靈蟲的九級以上,超品……”陸小雨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輕輕地觸控著那巨大的岩石。

冰冷的感覺傳來,但那並非力量。

也沒有任何蟲力保護這巨大的雕像,彷彿全力一擊,就能將它像普通岩石一樣擊碎。

但陸小雨卻隱隱有一種感覺,覺得在它的面前,自己不過像一隻弱小的蟲子一樣不值一提。

“它生前,會是多麼可怕的強者啊?”她不由感嘆起來。

“應該是和天王相當的存在吧。”王素素突然開了口。

陸小雨驚訝地看著她,發現她眼神中的迷離色彩更濃了。她突然覺得這種眼神有點熟悉,不由仔細地回憶,然後他就把目光投向了小天地。

沒錯,當初小天地眼中也曾有這種迷離的光彩,而隨著她記憶的逐步開啟,這種眼神已經離她遠去了,最後變成現在這個人形機器,並且只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機器智慧核心,其它都是碳基生命的進化體。

王素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眼神?她又為什麼突然說出了這種對超品龜蟲如此瞭解的話?

陸小雨疑惑地看著王素素,心想:難道她也是從某個神秘之地來到這裡的外星機器或超品蟲族化生?不可能,如果是那樣的話,王庭玉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差不多吧。”小天地聽了王素素的話後點了點頭,“甚至是比那更強的存在也有可能,畢竟蟲族是力量僅次於宇廟龍人的種族。”

“那麼……”陸小雨知道再起不是琢磨王素素秘密的時候,她指著那巨大的、直徑百米如真正山峰一般的雕像問。“我們把它弄出來有什麼好處嗎?”

“有。”小天地點了點頭,“我有一種感覺,它的裡面還蘊含著一種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可能已經沉睡了上百億年……”

“上百億年?”陸小雨真的被她嚇了一跳。

“沒什麼奇怪的。”王素素說,“龜靈蟲甚至能誕生出新的宇宙,僅次於它的聖靈蟲族,擁有成百上千億年的壽命也沒什麼奇怪吧。也許這隻聖靈蟲血親,是在這星球剛剛誕生之時就來到了這裡,並以自己的絕大力量改變了這裡的地貌,然後才有了現在的龐大蟲群。”

“我最先發現的是那隻小的聖靈蟲血親。”小天地說,“在千隻巨蟲中,它很不起眼,而它自身的力量也足以掩飾它的身份不被人發現。但它逃不過我的眼睛。我感覺它的壽命還短,可能只有千萬年左右,所以我覺得這裡應該會有它母親的遺體,也就是說,這裡是它們的‘聖墓’。於是我就用了方才那一計,先是發出危險訊號,讓它們分散防守這‘聖墓’,然後再引誘它回來探視,幫我們找到聖墓的準確位置。”

“我們怎麼獲得那種力量呢?”陸小雨問小天地。

“讓我來吧。”王素素緩步向前,眼中的迷離神色變得更重了。那一刻裡,陸小津覺得她好像已經不是原來的她,而是化身成了一種極為強大與聖潔的存在。

她情不自禁地讓開了路,任王素素走到了那巨大雕像的面前。

王素素抬起頭,用那種迷離的目光注視著那巨大的雕像,眼裡突然流出了淚來。她輕輕地伸出手,觸控著那低垂貼地的雕像頭部,輕聲說:“好寂寞吧?好無奈吧?在茫茫宇宙中飄流,不知從何而來,不知向何而去。你掙扎,你努力要變得強大,要成為真正聖靈中的一分子,要回歸那強者的家園,可惜卻只能徘徊於那強者的大門之外,直到化為岩石……”

她的話,讓陸小雨也感受到了一絲心酸。她彷彿看到一個億萬年前的強者,不斷努力修煉著,為的只是有朝一日知道自己應向何處而去,為的只是能進入真正的聖靈一族家園之中,成為其中的一分子。然而一切的努力到了盡頭,最終卻只是一場空歡喜。

生命,終究是到了盡頭,而那漫長的目標卻終沒有達成,在痛苦中、在失落中、在遺憾中,它終於沉寂於大地之下,化身成了岩石,被世間永遠地忘卻。

如果不是小天地,它可能就永遠這樣沉於地底,誰也不知道世間曾經存在過這樣一個偉大的強者。

“來吧,不要繼續在地下沉淪了。”王素素失神一般地喃喃說著,“讓你的力量重新迴歸這個世界,讓所有人看到你的強大吧!”

一道黑氣,突然自那雕像頭部湧動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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