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郡中段靠西北一點的位置上,一條由鄱陽湖分流而出的河流貫穿於此,然後打了個折角逆勢而上。
就在在河流的折角處,屹立著一座巍峨的城牆。
城牆不算高,也就四米多近五米的模樣,但他很長,筆直的匍匐在這片土地上。
這就是海昏縣,曾經的侯國。
海昏縣的城牆上露出了些許青磚,不過也只是聚集在城門的位置,其餘整體構築多數皆為夯土。
可能是因為建城的時間較為久遠,其夯築技術無法與當下相比,夯層較厚且不均勻,夯打亦不夠密實。
二缺在城牆底部竟然還有些小潰塌出現,不過潰塌處明顯堆放著一些新土青磚,估計是計劃著要修繕城牆,卻沒有時間吧。
隨著城內的炊煙裊裊升起,今天的海昏縣和往常一樣,執守城門計程車兵們打著哈欠在心底默默的計算著時間。
士兵們的眼中一些喜色,今天是他們發餉的日子,當然值得高興了。
成家計程車兵則是默默的盤算著接下來的用度,偶爾會抬起頭看一下那些未成家計程車兵,聽著他們嘴裡說的娛人小話,同時還約上了等關閉城門以後,一起去某些地方瀟灑瀟灑。
這讓這些成家計程車兵很是羨慕,可拍了拍剛剛發的軍餉,最終也只能沉默的搖了搖頭,儘量把心中那絲渴望給扔到一旁。
日頭漸漸的落了下去,天邊盡頭的紅雲也滿滿的變得暗淡無光了起來,執守城門計程車兵中有一名年長計程車兵,穿著與其餘士兵有些不同。
此人叫做伍角,是一行佐。
在漢朝的低階武官中,五人為一伍,設伍長一職,二十五人一行,設行長與兩名行佐。
這個月,這處城門就是由伍角所在的行負責駐守的。
今天發了軍餉,行長與另一名行佐不知道去了哪裡,這裡就剩下了伍角一個人。
嗯......
還有一名伍長也在,伍長叫做丁宣,很年輕,不喜多言,有些沉默。
丁宣的臉上有一團汙垢,拉進一看,卻是寫了一個“劫”字。
原來他是個囚犯。
臉上刻字屬於黥面,黥面是墨刑的一種,而墨刑又稱作黥刑、黥面。
在古代,只有犯了罪才會在臉上刺字,所刺的字根據其所犯的罪名而定的。
例如盜竊犯,就會刺上“竊盜”或“盜”的字樣,像是搶劫他人財物者,就刺“搶奪”或者“奪”字,還有對犯有劫竊官仗、傷害吏人等罪者,則是在犯人兩頰黥上“劫”字。
不過墨刑對犯人的身體狀況實際影響不大,只是臉上的刺青會令犯人失去尊嚴。
既是刻人肌膚的具體刑,又是使受刑人蒙受恥辱、使之區別於常人的一種恥辱刑,算是奴隸制五刑中最輕的一種刑罰。
至於說為什麼丁宣是個囚犯,卻還能當兵,那裡面的說道可就多了。
有一個詞叫做“刺配”。
刺配從軍。
徵兵難是歷代王朝都必須要面臨的一個問題,因為很多士兵都是從很多犯罪較輕的囚犯中徵召的。
不僅如此,在軍隊的底層武官中,有很多士兵的出身都是囚犯。
這是很普遍的一點。之所以如此,還是歸結於囚犯的個人屬性,囚犯多是體格壯碩,富有武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