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紅帶上隨記憶而逐漸模糊的字。
雲見離苦笑搖了搖頭,將那紅帶握在手裡。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臨近晌午,天氣熱了起來。
雲見離在香爐前站了一會,轉身離開。
一個白衣的男子,面容如玉,墨髮輕揚,緩步從神樹後走出,站在雲見離剛才所站的位置,垂眸。
銅爐裡盛著厚厚的香灰,一段未燒盡的紅帶突兀的躺在灰燼之上,末端寫著有字,依稀可辨上“日”被燒得只剩一半,下“文”尚在,合起來應該是個“旻”字,火舌舔舐,“文”字漸漸消失,正向下方一朵雲紋描成的墨梅燒去……
男子唇角帶著邪魅而又有點玩世不恭的笑,緩緩道:“有意思。”
“王爺!”一身黑衣的逸凡自天王殿後繞出,行至季蒼旻身後,“雲統領已經離開了。”
季蒼旻深深地看了被火燒成灰燼的紅帶一眼,向後院禪房去了。
此時,了元正坐在桌邊冥思,呼吸均勻,像睡著了一般,聽見腳步聲,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微微一顫。
季蒼旻也不做聲,自來熟地在他對面坐下。
“你告訴我,一個人有沒有可能,完完全全長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了元沉默不語。
“言行,舉止,記憶,一模一樣?”
季蒼旻皺眉道:“我有一位故人,仍是我記憶中的模樣,一顰一笑也與往日相同,但,她卻不是她,這是為何?”
了元合著眼,卻道:“你故意避開雲施主單獨找我,想必已經有了猜想。”
季蒼旻沉默良久,道:“開始我並不是很確定,直到剛才見她燒了那條紅帶……而且,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解釋了。”
那條紅帶,是他以前帶雲見離到匯緣寺遊玩時,雲見離一時興起繫上去的,那時的雲見離還不認識季吾一。
滿樹的紅帶,沒有三百也有五百,除了他和雲見離,無人得知那上面寫了什麼掛在哪個位置,怎會那麼巧的剛好被摘下了呢?
況且世上除了雲見離,還有哪個女子值得雲度飛挖心掏肺的待她好?
他不明白。
宮裡的太子妃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長了一張和雲見離一模一樣的臉?
而云度飛身邊的那個又是怎麼回事。
了元緩緩道:“只有事事隨心而行,才能不留遺憾。”
季蒼旻從了元的住處走出,一路彷彿失了魂一般,時常怔怔出神。
明王府。
逸尋站在門口,瞄了一眼一直坐在桌邊擰眉抿唇愁眉不展的季蒼旻,小聲地問逸凡道:“王爺這是怎麼了?你們在匯緣寺發生了什麼?”
逸凡搖頭,“不知,在匯緣寺和住持說完話就這樣了。”
逸尋急得團團轉,他不停地在門邊來回踱步,焦灼的搓手,忽而雙手一拍道:“哎,哥,不如你替我當今兒晚上的差,我出去幫幫忙。”
“不行,未經王爺允許,不可擅自調值。”逸凡語氣堅決,但見逸尋急得恨不能立刻飛出王府的樣子,忍不住放緩語氣,道:“暫且不說王爺許不許我來替你,即便允許了,雲公子是禁軍統領,王城裡外來去自如,你呢?沒有王爺,你連王宮的門都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