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見離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是中毒後產生的幻覺。
“你別,不要……”
雲見離攔著季吾一,害怕他喝那酒。這兒的每樣她都吃過,不確定那酒有沒有毒。
看著雲見離焦急阻攔的樣子,季吾一覺得這一切非常的好笑,他做出一副茫然的樣子,明知故問,“你說什麼?什麼不要?”
雲見離哪裡知道季吾一在捉弄她,只道他真不知情。她急於警告季吾一,但是嘴巴張了又張,吐出的全是暗紅色的血。
說不出話,便不停的搖頭示意。
季吾一唇邊勾起一抹冷笑,“不如讓我猜猜你想說些什麼?”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別喝這酒,酒裡有毒?”
雲見離一個勁的眨眼表示認同。
季吾一長長的“哦”了一聲,道:“放心,這些都是孤的側妃精心為你準備的,我怎好奪人所愛。”
雲見離的眸中閃過一絲迷茫,季吾一說這些東西是杜凌煙備下的,那這裡的毒自然也是杜凌煙下的?
杜凌煙此人心機頗深處處爭強好勝,一貫會在男人面前扮可憐無助,絕無可能在季吾一的面前暴露狠毒的一面。
且在記憶裡,自己不曾與杜凌煙結仇。
雲見離還在回憶得罪杜凌煙的經過,那邊,季吾一又道:“但,唯獨這杯毒酒,是孤親自為你準備的,可惜你連看都沒看過一眼。”
聽完這話,雲見離如墜冰窖。
像一個溺水的人,滑失了手裡僅有的一塊板子。
是季吾一想要她死!
“本來一杯酒足以致命,不至於讓你這麼痛苦,可惜了。”他的語氣聽著萬分惋惜。
雲見離腦中一片空白。
直到這一刻雲見離才明白,人悲痛至極時是沒有感覺的,是流不出淚的。
“為什麼?”
這一生,雲見離全心全意為季吾一付出。
他說娶了杜凌煙可以拉攏丞相,沒問題,側妃之位拿去,給誰都無所謂。
他說雲度飛交出兵權可以讓猜忌太子不臣的那些人閉嘴,等著,我去求大哥,他一定會同意的。
他說此去疫區沒有十分把握有可能九死一生,有道理,我讓付伯和你一起。
這一生,雲見離無條件相信季吾一。
他說你放心,即便娶了杜凌煙,你還是唯一,在東宮,沒人能欺負你,他也不行。
他說等他登基為帝,頒的第一道旨必定是把帥印交還給雲度飛,宣國主帥的主帥只能是雲度飛。
他說你信我,等他平疫回城,一定向父皇告假,帶你出去遊玩。
這一生,讓雲見離痛恨為人的也是季吾一。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人怎麼能表裡不一到這種令人髮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