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長言身後混吃混喝的這些天,我深切地體會了一把米蟲幸福的墮落生活。對於我這種坐吃等死的生活態度,柳長言不僅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反而極度縱容,他毫無二話就支援了我所有的活動。他這種行為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我本來沒什麼指望的人生更加沒有什麼指望了。你要讓一個朝不保夕,一直在死路這條道上撒開腳丫子狂奔的人,能有什麼崇高遠大的抱負,這要求實在是太有難度了些。反正對於我這個沒有什麼覺悟的人來說,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三個在那座城鎮遊蕩了好些天,等我把所有大街小巷全逛了一遍之後,終於到了離開的時候。
步行至城外,等四周再沒有人跡的時候,柳長言和長清召出法器,一腳踏上去,“嗖”的飛出老遠。我站在原地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浪費這好不容易蘊養出來的法力,召出祥雲同他們一起離開?
我還在猶豫,他們卻又“嗖”的飛回來。
長清道:“狐狸,你磨磨蹭蹭什麼?”
狐狸!什麼狐狸?我叫青衣!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
柳長言善解人意問道:“姑娘可是不便趕路?”
我很憂愁的點頭。
他笑了笑,說:“在下捎姑娘一程。”
我心裡美翻了,面上卻很矜持的點頭。柳長言的飛行法器是一柄劍,那窄小的劍身,那幾乎不能移步的長度,我再裝那麼幾下不穩,再不經意的撞上他的懷裡,那豆腐還不是想吃就吃!
我用手掩住不受控制彎起的嘴角,暗暗告誡自己要淡定,不要把美男嚇跑了。
我一路上,緊緊抱著柳長言的腰身不撒手。我手放的位置很恰到好處,太下了柳長言鐵定把我當成不知羞恥的淫賊,太上了目的又太明顯,豆腐不好吃。
我們趕到一座小村莊的附近停下。柳長言他徑自走在我和長清前頭,淡淡道:“這村莊聽說有惡鬼作亂,我們今晚宿在此處,來個守株待兔。”
他的神情風光月霽,動作瀟灑肆意,語氣淡定從容,可我走在後頭分明瞧見他的耳垂通紅,因逆著光,耳朵上的絨毛好像一道金邊,鑲上了他的耳朵,看起來更加通透了。
我看著他的耳朵,突然狼心一起,騰昇起想要咬他耳朵一口的慾望。我欲哭無淚的擼起袖子,看看自己白生生的手臂,還暗地和柳長言的耳朵比了比,最後得出結論:我的手沒柳長言的耳朵好吃……
我一狠心,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卻不想沒控制好力度,這一口咬下去疼得我眼淚橫流。
柳長言不能吃啊!那我咬自己總行了吧!
長清被我這舉動嚇到了,驚道:“你這是餓傻了吧?哪有人自己吃自己的,話說我們早上不是剛吃過早飯嗎?”
我眼淚汪汪看著他,我不餓,就是想吃了你師兄。
“沒有,我只是突然覺得你師兄很可口。”
他一臉被嚇到的神情,杵在原地不走了。
柳長言他回頭喊道:“你們做什麼?”
我一臉笑意的迎上去,“沒什麼,我們在討論中午要吃什麼。”
柳長言搖頭笑道:“不是剛吃過麼……”
我含糊應了兩聲,率身走在前頭。
此處種了許多桃花,一路上盡是花團錦簇,落英繽紛。我躍身上了枝頭,摘下桃花盛放的枝丫。
“姑娘,怎的還不走?”柳長言在樹下問道。
我把投向遠處的目光收回來,說:“前方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站著的樹枝突然微微往下沉了沉。我偏頭望去,見柳長言不知何時也來到桃樹上,立在我身旁。他低了低頭嗎,說:“我們去瞧瞧。”
等我們再往前的時候,發現前方站著一群穿著喪服的人,烏壓壓擠了一堆,好像在辦什麼喪事。
其中傳來婦人尖銳的叫喊聲:“我的女兒!天殺的,怎的如此對我們啊!”她嚎得最大聲,我本以為她是在哭喪,可等走進了才發現,只有她一人在哭,旁邊的人全低頭不語,四下沉默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