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人雖是狀若無甚惡意,但是凌煙看他總是覺得惱人的緊。
“噓——”非梟將手指搭在唇上比了個噤聲:“這可都是今日來道喜的魔族,您在這大打出手,怕是不好收場啊!”
道喜?這長得鳥不拉屎的魔界有喜事?
周遭的魔族皆在喜氣洋洋地討論著什麼,他們站的偏僻因此並無人留意到他們這邊來,說的屋裡哇啦的一堆凌煙也聽不清,聽非梟這麼一說才有些明白了為何今日魔尊要折騰上這麼一出。
雖說如此,但是這人擺明了沒安什麼好心。
“閣下是誰啊?”凌煙冷哼一聲,甩開了他抓著自己的手,道:“我們從前認識?閣下不怕我是天界派來魔界的奸細?”
“在下非梟,是王的近臣。”非梟道:“您當然不會是奸細,那結界是王親手佈下,但凡心有惡念者皆無法透過,您能站在這,變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說的有理有據有自信,凌煙聞言冷笑不已。
“那些同我何干?”凌煙眉毛抖了抖,直言道:“我是來找魔尊和阿音啊,閣下帶我來此,不也是此意麼?”
“是倒是,只是若說同您沒什麼關係——”非梟似笑非笑的臉色那一瞬間叫凌煙有些看不透:“怕是說的太早了些。”
“你什——”凌煙話未說完,突然間四下驟然寂靜了下來,所有人皆抬起頭仰視著他們上方的魔宮圍牆之上的地方,凌煙下意識地收了聲,警惕地看著非梟鬆開手,慢慢後退了兩步退到了城牆下的盲區之外,也隨之抬起頭。
不知為什麼,非梟怪異的態度總叫他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當他抬起頭的那一瞬間,他猛然間瞪大了眼,周圍的所有聲音都瞬間歸於了無聲。
只剩下胸前幾近快要停下的心跳聲。
他面如死灰,非梟站在他身側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無聲地笑著。
魔尊,曾經的玄淵,此刻正站在魔宮的高處,一身黑紅色的王袍昭示著他在這魔界無二的地位。
而他身邊的,正是同樣著著一身黑紅長袍的黎音,雙目無神地任由魔尊拉著他的手,並肩而立在這魔宮至高之處。
那雙死水無波的眼睛在看到他這一處時猛然間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凌煙,腳下一退手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魔尊不動聲色地攥著他的手緊了緊,他猛然間回過神,扭頭低聲質問道:“凌煙怎麼會在這?!”
“非梟帶他來的吧。”魔尊的目光掃向了站在凌煙身側的非梟,亦是輕聲道:“沒事的,有非梟在,他在這裡不會有危險。”
“可——!”黎音方急急地還要說什麼,魔尊卻是回過了頭不再看他。
此時城牆之下的魔族皆撩起衣襬齊齊下跪。
“恭迎吾王——”
非梟方要一齊下拜,餘光窺見凌煙仍傻站在原地,心中暗歎了口氣,起身把他拽到了一邊上。
凌煙眨了眨眼反應過來,方要掙開他的手,卻聽非梟的語氣中帶了幾分嚴肅的意味。
“灶王爺站的可有些太顯眼了,總不想因此誤了正事吧!”
凌煙一愣,確實,他說的沒錯,他是來找黎音的,現在已經事半功倍了,可萬不能再因為衝動有什麼差池。眼前之人雖然信不得,但是眼下也沒什麼可信得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