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易雲靖正在處理堆積如山的奏摺,劉公公在一旁侍奉筆墨。
刑堂的掌刑太監突然來報,劉公公看了眼易雲靖,後者正專心致志地看著摺子上的內容,頭也未抬一下。
劉公公會意,幾步小跑了出去,聽那掌刑的太監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略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事情做的乾淨些,大過年的別把血帶出來。”劉公公對掌刑太監道:“陛下很忌諱的。”
“哎,奴才明白。”掌刑太監瞭然地低聲應了聲,後退幾步離開了。
劉公公又轉身撩開簾子回了御書房內室,易雲靖手中的硃砂御筆已然幹了些,他在硯臺上沾了新硃砂,在新開啟的奏摺上穩穩地寫了個“安”字。
“如何?”他輕聲問道。
“回陛下,”劉公公忙上前為易雲靖磨的新硃砂墨,回道:“媛兒姑娘什麼也不肯說,已經斷氣了。”
易雲靖筆下不停,連目光都未斜視一下,只是輕呼了口氣,面色看不出喜怒。
“還真是······呵。”
劉公公一時間有些捉摸不透易雲靖的意思,猶豫了一會,小心地問道:“那——小公子那邊?”
“不必知會他了,”易雲靖翻開了又一本奏摺,道:“自會有人去同他說的。”
“哎。”劉公公想了想又道:“那長思堂那邊———”
“先看著吧。”易雲靖提起筆沉吟了一下,劃下了兩筆小小的叉,道:“朕不放心。”
劉公公神色微動,便又聽易雲靖道:“派人暗中去給沈貴妃報個信吧,做的隱蔽些。”
“哎。”劉公公心下有些不忍,還是應了,正待要去處理,卻又被易雲靖叫住了。
“陛下還有何吩咐?”
“她知曉了之後,你去一趟雀屏宮,同她說,“易雲靖指了指劉公公,道:“朕本已準備封她為皇貴妃,只是此事一出朕甚不喜,媛兒畢竟是她派來的人,如此小肚雞腸怕是擔不起後宮主事之責,晉封之事便暫且延後再議吧。”
“·······哎。”劉公公暗歎一聲,翻身便拜:“奴才明白。”
雀屏宮內,許星河正同沈貴妃一齊用早膳,因著沈易安精神不大好,許星河看著心疼,便將粥菜都往她那邊推了些。
“長姐昨日休息的不好,”許星河柔聲道:“且多吃些吧,一會子我陪長姐一同去給陛下拜年賀歲便是了。”
沈易安苦著臉笑了笑,一勺糯米荷葉粥僅用了半勺便放下了,她滿臉疲憊之色,芳姑姑一大早費心為她描摹的精緻妝容都掩蓋不住眼下的烏青之色。
“星兒吃吧。”她搖頭道:“本宮沒胃口。”
許星河看了眼她碗中幾乎不見少的粥,不住皺起了眉頭。
“長姐昨晚就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又吃這麼少,身子怎麼抗得消!”許星河急道:“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