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禾意看著盒子裡裝著的那根頭髮,過了很久才看到祁敘的回覆。
他說,他已經安排了人,宿禾意只需要在明天將東西交給他安排的人,剩下的事情,他便會安排。
有祁敘去做這個鑑定,宿禾意至少不用擔心會被顧漠發現。
可現在瞞著有什麼用呢,遲早都要被他知道的……宿禾意第一次討厭起自己的優柔寡斷來。
但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面臨這種情況,也不見得就能夠非常鎮定和果斷的做出一個好的選擇來。
這不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話語,而涉及到了一個無辜的生命,一個背後的家庭,還有更多當年那些製造麻煩的人……
祁敘問宿禾意:“我認為這個人是顧家的,但是因為沒有更多的資訊,所以調查不到什麼有用的資料,你是否有所發現?”
宿禾意回答沒有。
“我有問過,但顧家有那麼多人,想要找出來跟大海撈針也差不多,我總不能一個個的去問……。”
“那再等等,他既然已經開始對你提出要求,應該還有下一步的動作。”
怕的就是這個人不提出什麼,只要對方有需求,有慾望,那麼就有可能露出馬腳。
宿禾意想著也是如此。
至少那個人還會繼續出現,她已經讓祁敘時刻監聽自己的電話,如果對方打電話過來,怎麼說也要嘗試一下能否在暗中找尋到他的下落。
宿禾意拔了一根自己的頭髮,也放在了盒子裡,準備之後到時候交給祁敘安排的手下,
而對這個鑑定結果,宿禾意都說不好自己是希望吻合還是不符合。
兩種狀況,都會給宿禾意帶去不同的衝擊。
她覺得那個人夠狠的一點在於,過了這幾年,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那個孩子還活著,已經完全將這個事情遺忘到腦後的時候,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可能性來,就相當於再次的提醒了宿禾意,過去都發生了什麼。
祁敘在剛剛將她從那個地方帶出來的時候,曾經問過她,狠不狠。
那個時候,宿禾意飽受折磨,已經不願意再提起,只希望將那些事情通通都拋在腦後。
但現在再想起來,宿禾意只覺得,怎麼可能不恨呢,任誰遭遇到她曾經面臨的那些痛苦,都會恨上一輩子難以忘懷。
沒人可以做到真正的無動於衷。
那些刻骨銘心的過去,早就烙印在靈魂深處,成為了一道永遠不可能磨滅的疤痕。
宿禾意現在唯一能夠告訴自己的就是,即便恨,她也不要再被往事所累,她已經走出來了,有了新的生活,也遇到了愛的人。她也不算是倒黴透頂的。
和祁敘還在發資訊的時候,顧漠在門外敲了下門。
“意意,我進來了。”
宿禾意立即將手機塞進被子裡,從床上坐起來,好在那盒子已經收了起來,也不至於手忙腳亂的很。
“進!”
顧漠從門口逆著光進來,鋒利的面容被氤氳了邊界,顯得柔和了許多。
宿禾意看著他,張開雙臂。
顧漠便順勢將她抱在了懷裡。
“事情都談完了?秦寒展離開了嗎?”
“嗯,離開了,他今天住酒店。”
“對哦,他現在沒有住的地方。”
宿禾意輕輕嘆氣。
“都在這兒做什麼呢?工作處理完了?”
宿禾意表情微不可見的一僵,很快恢復正常:“嗯,已經做完了。”
說了一個謊言,就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宿禾意很討厭撒謊,卻在這個時候,必須要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