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正好吹完頭髮,換了另外一身同樣款式的、乾燥的衣服,補了個妝,在米藍的陪同下從棚裡出來。
“導演,剛才的戲是我自作主張加上的,您要是認為不合適,我們重新拍一遍,完全按照劇本進行。”段子矜兩道彎彎的秀眉都快蜷在一起了,即使化了妝,仍然掩不住她眼底的青蒼和病態。
這種天氣一遍一遍往水裡跳……
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段子矜全身的毛孔都冷得收縮,可是想想片酬,又想想客戶可以不追究集團的責任,她還是咬牙忍了。
只是便宜了姚貝兒那個女人,坐在監視器後面指不定怎麼笑話她呢。
安鄴卻忽然問道:“一模一樣的場景,一模一樣的情緒,讓你再重現一次,做得到嗎?”
段子矜愣了一下,“重現一次?”
米藍的眉心跳了跳,亦是不解地看向導演。
安鄴在二人的注視下頷首,從兜裡摸出一根菸點上,解釋道:“裝置只有一臺,剛才拍的是側面近景,現在需要遠鏡頭。做不到也沒關係,遠景可以稍微模糊一些。”
米藍大為驚喜,“您的意思是,剛才那一條過了?”
安鄴不耐煩地揮揮手,“別一驚一乍的,準備好了趕快出來。”
他轉身欲走,想了想腳步卻又頓住,回頭望著段子矜,“你還行嗎?”
語調不冷不熱,彆扭極了,似乎很不願意多問這一句。
段子矜緊揪的柳眉慢慢舒展開,清淺的笑意浮現在唇畔,“行。”
這個安鄴……除了暴躁一些之外,人倒也不壞嘛。
他走後不久,米藍就激動地抱住了段子矜,“謝謝你,子衿!”
段子矜被她勒得難受,低眸睨著她,無奈笑道:“你謝我幹什麼?”
“整整一部電影,我都沒有一幕演得像今天這樣過癮。”她的臉因為開心而染上了紅蘋果般漂亮的色澤,“簡直像是身臨其境……”
段子矜沒發出一點聲響,默默地看她喜形於色的模樣。
曾幾何時,她自己也還是個開心就會笑,難過就會哭的女孩。
到如今,好像已經不具備這種能力了。反倒是臉上掛個面具成了常態,摘下來就總是害怕,感覺少了些什麼。
“不用謝我。”她莞爾輕笑,“我們是朋友啊。”
其實有個朋友……還不錯。
假如第一次落水讓段子矜失了一半知覺,那第二次落水足可以稱得上是丟了半條命。
太陽西沉,水裡的溫度驟然間降至刺骨的冰冷,那陣陣寒氣從面板鑽入心臟,血液都好像不迴圈了。
導演沒喊卡,誰也不敢有動作。
親眼看到段子矜沉入江水裡,姚貝兒摟著大衣坐在原地,就差拍手叫好了。
這個女人讓她難堪不已,她也不會讓她好過!
又想起江臨在校慶典禮上打她那一巴掌,姚貝兒始終想不明白,他究竟是為了段子矜,還是因為她請dyan做男伴,損了他的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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