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女人的第六感超乎尋常的靈驗。接下來江臨忙了一個星期,把她不尷不尬地晾在一邊,連道歉和解釋都沒給過她。
如若他真心愛她,聽說流言蜚語後的第一件事,為什麼不是來跟她解釋,而是跑去找段子矜發脾氣?
而且,“差點”動手打了段子矜,又是什麼意思?到最後為什麼不下手?
因為下不去手嗎?
呵。
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變心,江臨,你騙誰。
漂亮的臉蛋閃過一絲陰狠的神色,姚貝兒忽然想起自己在醫院打了段子矜的一巴掌,心裡不由得暢快許多。
從前江臨對她的好,她都心滿意足地接受著。現如今,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形成,前所未有的清晰——
段子矜這個女人,不能留。
周亦程送姚貝兒走後,虞宋匆忙追上江臨的腳步,“先生,您腿上有傷,不能走這麼快!”
先生走得那叫一個急,他這兩條腿都沒受傷的人也得小跑著才能跟上。
“守在外面,別讓人進來。”江臨進病房前吩咐了這麼一句,“這裡人多口雜。”
“是,先生。”虞宋常年在江臨身邊辦事,也是個會揣摩老闆心思的主,立刻拉了過往的護士道,“這屋裡的病人儘快轉到高階護理區。”
雖然先生不說,但他也看出來了,這個段子矜,不是個小人物。
他等在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窗,隱約可以瞧見裡面高大的男人坐在床邊仔細撥弄著女人的髮絲的樣子。
他忽然想起一週前,先生第一次為了這位段小姐放過dyan的事。先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何曾為了別人更改過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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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便察覺到蹊蹺。
可第二天,先生出軌的緋聞更讓他結結實實地震撼了一把!
那一次先生雖然氣得不輕,卻也沒真將她怎麼樣。
以先生的睿智,不可能想不到,正處於輿論的風口浪尖,最好的辦法就是和埃克斯集團斬斷一切來往,可是他卻執意要到段小姐家裡去找她算賬。
說是找她算賬,其實大家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先生要找誰算賬,還用得著親自過去?
怕是,想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罷。
江臨坐在床邊,眸光靜靜落在女人憔悴的病容上。
她的臉很白,毫無血色的白。白得像她身下的床單,像這四周的牆壁。
方才對貝兒還浮躁著的情緒,一見到段子矜,卻奇蹟般地沉澱了下來。
江臨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碎髮,望著一旁閃爍的心電圖螢幕,和罩住她一半小臉的呼吸機,彷彿有人將一把圖釘按進他心裡,密密麻麻的疼。
眉宇微沉。伯暘他們還是把她的情況說得太樂觀了。
江臨起身去找了值守的醫生,回來時,面色更是沉重。
醫生說,病人的情緒很不好,從某種程度上講,這影響了她的恢復。
他的五指搭在她輕顰的月眉之上,黑眸深處浮起不多見的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