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的一聲,似刀出鞘,那人還在狠狠嘀咕:“今天我就宰了你,晚上正好烤了吃!還有那一群跑了的,我見一個宰一個!”
bijan臉色鐵青,嘴角一扯露出了森白的牙齒,手裡的木棍頭尾調轉,傅靖笙這才看清,它原來不是木杖,而是長矛!
體格健碩的馬塞族青年長臂一拉,青筋蜿蜒在面板表面,背肌繃緊蓄滿力量,手中一柄開了刃的長矛蓄勢待發。
傅靖笙怕他衝動傷人,趕忙撥開面前的木叢大聲道:“住手!”
草葉簌簌,一雙湛清如洗的眸子朝她看了過來,他坐在草甸上,長腿一直一彎,右手按在左臂上,指縫間隱有深紅。
身邊圍著好幾個簡裝保鏢,各個手裡持槍,表情氣憤兇狠。
傅靖笙直接遮蔽了那些狐假虎威的保鏢們,直直愣愣地盯著那個年輕男人,表情彷彿見了鬼,“紀墨川?”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她當了兩年同桌、日日在學校裡相見的紀墨川。
保鏢見他們認識,滿臉疑惑遲疑地稍稍撤開幾步,讓二人可以直面相對。
紀墨川微怔了一秒,眼裡有深色的流光一閃而過,隱匿在檀黑如玉的眸底,薄唇淡淡勾起,“真的是你。”
他被人攙扶著,從地上站起身,“這麼巧。”
女孩細眉輕顰,總覺得他那句“真的是你”聽上去怪怪的,好像他早猜到是她一樣。
不過她此時顧不上思考這個,因為bijan正狠狠瞪著紀墨川的保鏢和他手裡被打成重傷流血不止的狼崽子,握著長矛的手收緊再收緊,矛刃只消瞬間就可以穿了那人的腦袋。
傅靖笙趕緊安撫他:“bijan,你別衝動,是我認識的人。”
“你認識?”
青年的嗓音如裂谷間貫穿的風,充滿著野性的張力。
他眯起眼,冷冷一眼掃過來,傅靖笙被他眼中的責難嚇得脊背發寒。
她沒說出來的後半句“他們沒有惡意”,就這樣生生被他一眼看得憋了回去。
說沒有惡意誰信呢……
傅靖笙凝眉朝紀家的保鏢望過去,長了眼睛的都能瞧見,他快用槍桿子把那隻小狼崽子打死了。
女孩緋色的菱唇輕輕抿住,眉心擰成疙瘩。在紀墨川的印象裡,他沒見過她這樣的表情。
他這個同桌,對什麼事情都十分隨意,滿臉彷彿用一筆傾城之色寫著五個大字——“跟我沒關係”。
還有什麼事能難得住這位小祖宗?
他無聲掀了掀唇角,眉目不動,也不主動開口,等著她先說話。
傅靖笙果然沒憋過三秒鐘,就語氣複雜地對紀墨川的保鏢說:“你能不能先把那小傢伙放下?”
對方冷笑,“這小畜生把我們少爺咬傷了,你讓我放了它?放了它等著它回去搬救兵,叫來狼群圍攻我們?”
傅靖笙一噎。
原來是這小傢伙先動的手。
這就很難辦了。